随从恭敬地回道:“驸马爷放心,小的们这些事都做习惯了,后事会善后的。”
云容点了点头,又说:“把这些人给就近处找个地方埋了。刀口上挣饭吃的都不容易,身不由己,别让人死都没有体面。”
随从微微一顿,垂眸领命。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在心里还是犯起了嘀咕,觉得这驸马爷也未免太妇人之仁了些。
云容到达江南,当地的巡抚亲自迎接,甚至邀请云容到府中做客。
云容婉拒了,让人租了一所比较隐蔽的院子,等一切准备就绪,就带着人去审那对父子了。
那对父子看上去老实巴交,还没审就倒豆子似的交代了,说他们因为赌博欠了债,一个神秘人给了他们两百两银子让他们拉着棺材从这道上经过。没曾想竟卷了进来。
云容默了默,带着随从离开。
一出门,云容就轻声说:“他们撒谎。”
随从立马说:“那可要小的去审他们?”
“诶,不用。”云容拉住随从,“本官再怎么也是刑部的,还敲不开他们的嘴巴?”
随从心说你连要杀你的杀手都要敛尸,怎么会审问人。
然后随从就被打脸了,云容这人心是真黑,他对打打杀杀没兴趣,但这人擅长精神折磨啊。
亲眼见着原本还算正常人的父子两一天天的消瘦下去,现在是眼睛往内凹陷,眼下青黑,没有一副人样。
已经七天没合眼,只靠着水度日的父子两终于支撑不住了,拉着门哭求着要见云大人,他们全招了。
原来,这两人根本就不是父子,更不是什么赌徒,而是翠明山的山贼。
“山贼?这你们这没三两肉的还当山贼,开玩笑吧。”随从忍不住说。
那对假父子中的儿子笑道:“官爷,谁说做山贼的就要五大三粗的,这也没规定啊。”
云容仍旧冷着脸,问:“既然你们是山贼,那为什么要跟着来暗杀本官?”
那个年轻人说:“是因为有人听说云大人这次来江南查私盐,所以找到我们,想把大人截杀到半路上,造成被误杀的假象。”
云容指节敲了敲桌子,一顿一下,把那人都敲出冷汗了方说:“你刚才说因为私盐刺杀本官,那为何跟你们这伙山贼合作。他们大可以找亲自扮演你们的角色,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到你们头上呢?”
年轻人有些犹豫,那个年老的浑浊的眼睛看了云容一眼,悄悄拉了拉年轻人的衣袖。
云容看见了,大喝道:“别想在本官眼皮子底下搞鬼!说吧,是不是你们背后的老大跟那群当官的有勾结,或者你们的靠山就是他们?”
年老的身子明显轻轻一震,云容就知道他诈对了。倒卖私盐的不一定是当官的,现在,他已经能够确定是官商勾结了,难怪这江南的私盐问题这么严重。
而且……云容含笑地看着额头开始冒冷汗的那对假父子,或许还有意外收获。
云容带着蛊惑的语气说:“你们还在犹豫什么?你们是怕背后的人找你们的麻烦,还是怕寨子里的兄弟家人遭到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