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如此与你父亲说,我原是想着待她长成再打发户人家嫁出去。可你父亲不放心把这条小毒蛇放在府上,保不齐哪天就又盯上了府中姊妹。”
“那也不能这么早嫁出去,让外人见了该怎么笑话府上。”
伯夫人说:“那丫头葵水来得早,平民人家是早早就能嫁出去的。此事你就别插手了,嫁出去的姑娘再插手娘家事,就算阿容不在乎那也要防着外人在背后念叨你呢。”
瑶华一听伯夫人说到平民人家,就知伯夫人是不会让江清月以伯府千金的身份嫁出去的,那母亲就不会因早早将未长成的庶女嫁出去而坏了名声,就歇了打听此事的心思。
伯夫人又坐了会儿,就让瑶华在闺房内歇息自己出去了。回门这日,云容要与她一同住在闺中这所院子,丫鬟开始忙进忙出的收拾整理。
瑶华细细打量房中的摆设,虽说离开才短短数日却像是很多年没有踏进这里一般,哪里都是故事,哪处都是怀念。
翠竹垂首进来,福身轻声说:“夫人,三小姐在闹着要见你。”
……
“二姐姐,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瑶华看着瘦了一圈的江清月,早已没有当初娇俏可人的模样。没有理会病床上江清月无力的招手,站在离她三尺远的地方,冷冷地说:“三妹妹今日吵着要见我,可是有什么事?”
江清月收回手,笑了笑,笑容美丽依旧,可不再俏丽:“怎么,姐姐攀上了高枝,成了侯夫人。就看不上妹妹,想见个面都不成了吗?”
“我以为妹妹有自知之明。”
江清月脸色一僵,又迅速掩盖住,“姐姐这是怨我呢。我与二姐姐一同长大,我们姐妹二人虽不是一母同胞,那也是亲密无间。我与二姐姐不同,我是庶女……”
“这就是能让你害我的理由不成?”瑶华打断她。
原身至死都以为是沈意害了自己的孩子,不曾想她和孩子的悲剧从未嫁之时就已埋下了祸根。
可笑原身待江清月推心置腹,在临死之前还拉着她的手嘱咐沈意与三皇子妃恐有情意,让她多加防范。
若不是原身的耳提面命,江清月在公府中也斗不过与那些柳依依或形似或神似的小妾通房,更别说生下儿子坐稳国公夫人的位置。
也不知道前世江清月午夜梦回时有没有后悔算计过这个待她真诚的嫡姐。
“姐姐这是怪我。”江清月眉间又有了些鲜活气儿,也不再装了,满含怨气地说:“二姐姐好生神气。你是家中嫡女,又有父亲疼爱,母亲爱护。我从小姨娘就撒手人寰,我只小小一个庶女,要想过好,只能自己筹谋。二姐姐若处在我的位置自然就会明白。”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庶女,无人帮你筹谋打算。母亲教养你十几年是条狗也养出了感情,怎么可能不会好好为你挑家合适的姻缘。”
“姐姐可真会说笑。”江清月讽刺地笑出声,“当初云家落难,母亲就二话不说就又给你找了国公府的亲事。而我呢,堂堂伯夫人给亲自教养的庶女选了个举人,说出去也不怕人耻笑。”
瑶华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清月,“你说出这话可对得起你的良心?梁举人是母亲千挑万选为你选的亲事。”
在瑶华尚未出阁之前,伯夫人就与她说过这梁举人年方十七便中了举,才华斐然。如果不是家中寡母去世要守孝三年,这门好亲还轮不到江清月头上。
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上头还没有公公婆婆压着。而且梁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耕读世家,梁举人又立得住,前途光明,为人又正派,嫁过去何愁日子过不好。
伯夫人还说江清月为人清傲,在大家族里会遭了人家欺负,这朝廷没有根基的梁家最为合适。只不过她这么费心的为她谋划,反倒遭了她的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