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辩推脱
云立忠虽然坏事做尽,罪不可赦,可他如今也得报应,看在兄弟最后的那点儿情分上,云立德不希望他走的太凄凉,唯一的儿子,连最后一程都不愿来送。
可云立忠对此似乎并未感到太失望,听说云墨成亲了,也只木然的点点头。
“大哥。”云立德并不馋酒,今日却一杯接一杯的倒,他又一仰头,一饮而尽,沉闷道,“爹直到临走前,也不知你的事儿,他一直以为你只是坐牢,娘也是…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开口…大哥,你说你…哎!”
怨言也好,悲伤也罢,到了此时此刻,所有的话都化成了一声长叹。
云立德眼圈发涩,直看着面如死灰,僵直坐在黑暗中的人,恍然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好像回到了他们都还年少的时候,他在院子里劈柴,一身青灰色长衫的云立忠站在屋檐下读书,爹在一旁削竹篾编筐子,拿到大集上,一个筐能卖四五文钱,娘在喂鸡,两人还都是年轻时的模样,身形强壮挺直,也没有白头发…
那时他还没去从军,没跛一条腿,也没那五十亩的赏田,那时家里是真穷,可也是真高兴。
因为云立忠少年得意,十七岁就考上了秀才,成了十里八乡最有出息的人,爹娘走到哪儿都昂首挺胸,脸上带着自豪和喜悦…那时,媒婆都快把家里的门槛儿踩平了,多少大姑娘想嫁给年少有为的秀才郎…
“云二爷,还有一刻钟时间。”守在不远处的狱卒提醒道。
云立德猛然回过神,心里还怅然若失的在想,怎么会日子过着过着,就过成了现在这般呢?
狱卒这一声提醒,就好像催命符一般,让本来就犹如惊弓之鸟的云立忠狠狠打了哆嗦。
“老二…老二…”他带着颤抖的哭腔,几乎是从墙角爬到了云立德身边,“老二,你救救我,救救大哥,我、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