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的瞳孔中映出一点火光和一个高大的身形轮廓。
他没来及看人,便哑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喊了声“冤枉——”随着颤抖的话音,人仿佛提线木偶般从草床上爬起,扑通跪下,连连朝牢门磕头。
“大哥?”云立德几乎没敢认他,走近几步,迟疑了下,才伸出双手。
正伏在地上的云立忠一僵,慢慢的抬起头,离的近了,在昏黄的油灯下,云立德才依稀能看清那张肮脏削瘦的脸,因惊惶而扭曲。
“大哥!”云立德心中百感交集。
云立忠怔住,一霎间,眼中神色由惊恐变成了如释重负,甚至还有一丝大难不死的庆幸和欣喜,他紧绷的腰肩一松,整个人瘫软的跪坐在地上。
狱卒又把牢门用铁链绕了几圈,锁上,走到一旁不远不近的角落。
“大哥,地上潮。”云立德搀起云立忠,可环顾这牢房里,除了墙角那堆干草,便也没个能坐下的地儿了。
云立忠腿软的站不稳,晃晃悠悠,也不挪动,目光偷过脏乱的头发直勾勾的看着云立德,有些不敢相信,又激动的浑身直抖。
“大哥,我来看你了,还带了酒菜,咱哥俩坐下,好好说说话。”云立德能感觉到,他在发抖,抖的厉害。
“老二…”云立忠张着嘴,视线缓缓的落在牢门旁那个食盒上,顿时又被绝望淹没,“你来看我、
你不是来看我…你是来给我送断头饭、你是来催命…”
“大哥,你别瞎想,咱哥俩儿还没坐在一块儿喝过酒吧?”云立德扶着他坐下,然后提过食盒,一层一层的从里端出了四个肉菜,两个点心,还有一壶好酒,摆好酒盅,道,“都是你爱吃的,尝尝。”
就算已经吃了几个月发馊发霉的饭菜,云立忠此时也丝毫没动筷子的心思,他呆呆的坐着,用一种悲哀又绝望的眼神儿看着云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