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道行高深’的玄虚道长正坐在他那间小禅房里,大腿翘二腿,端着小酒盅,悠哉的呷了一口,得意洋洋眯着眼道,“咋样?不是吹,你叔我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能镇不住俩没见识的老弱妇孺?”
“也得亏是没见识的,不然你那老底儿早就掉没了。”隔着一张瘸腿的破木桌,云雀坐在他对面,剥开一颗五香花生扔进嘴里,又斜了他一眼,“你认一个大侄儿还嫌不够?占便宜占上瘾了是吧?”
“嘿,你这丫头,可不如你爹娘厚道,喊我帮忙的时候一副嘴脸,忙帮完了,咋又一副嘴脸?”玄虚撇着嘴,不满的摇摇头,“让你喊我一声叔,那是瞧着我大侄儿的面子,你绝对不吃亏——”他懒洋洋,尾音拉的长长的,说完,又美滋滋的喝上一口。
云雀翻了白眼,“你咋不说你还骗我爹娘二两银子呢?”
“咋说话呢?这能叫骗吗?我不是还帮了你家大忙么?这下多好,你奶安心了,你爹娘也省心了,别说二两银子了,就是二十两也值了啊!”玄虚笑眯眯的,厚颜无耻道,“要不是瞧这你随我大侄儿喊我一声叔的份上,请我出山,价钱起码翻个十倍八倍的,你个小丫头片子,甭不知好歹了。”
云雀呵呵,“我说道爷,您可别吹了,自个儿到底啥斤两,心里没数么?还你大侄儿,你大侄儿都让扎成刺猬了,病治好了么?”
这一问,正戳到玄虚的痛脚。说来已经半年了,每隔几日那仙女唐姑娘就要来给十一施针一回,可他却一点没见好,该想不起来的还是想不起来。
要不是唐姑娘瞧着不像不靠谱的人,云雀都要怀疑那神棍是不是和十一有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了,得隔三差五扎上一通才能泄愤。
一扯到给十一治病的事儿上,玄虚那没脸没皮的劲儿收敛了一些,皱起眉摇着头道,“不应该啊,不应该,以唐姑娘的医术,我大侄儿早该好了。”
“唐姑娘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云雀道。
“嗯…”玄虚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你啥意思?我信不过?”
云雀给他个眼神儿让他自己体会,伸手把在一旁剥花生壳儿的十一拉到神棍身边儿,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的看了半晌,“我说,你不会认错了人了吧?怎么瞧你俩可都没半点儿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