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到第四天,陈氏实在扛不住了,三郎饿的跑到人园子里偷嫩瓠瓜,被人逮个正着,揪着衣领揍了一顿。
这熊孩子又哭又嚎,跑回家告状,他娘还理直气壮的找人理论,满村子嚷嚷云立德这亲二叔不管侄子,要把亲侄子活活饿死。
如此一来,连氏也索性当着村里乡亲的面儿把话说明白了,她家不是不管,是不白管,想吃饭就得干活儿,好吃懒做的,她家供不起。
“照理说,老二都分出去了,关键时候还能给这边儿留条路,已经是情分了,你还有啥不知足的?”
“谁说不是呢,老三媳妇儿,你可别不识好歹了,老二家不都说了,分出五亩地给你们种,咋的,你自个儿懒,不愿种,还能赖人家?”
“瞅瞅咱全村儿,谁有老二家日子过的好,人不照样下地干活儿,喂鸡喂猪,你不干,还想让人好吃好喝的把你供着不成?”
“也就是老二两口子厚道心软,换个稍微脾性大点儿的,早就不跟你这样儿的来往了,有在这儿胡搅蛮缠的功夫,早就浇两垄地了。”
陈氏狡辩,“他家雇了那么些长工,又不缺我一个干活儿的。”
一个嘴快的媳妇儿怼道,“城里的馆子一天迎来送往,也不多你一个,你咋不去白吃试试?”
众人哄笑。
陈氏也不嫌臊,悻悻的一撇嘴。
闹了一通,没闹出个所以然来,肚子该饿还饿着,也亏得是攒的那一身肥肉,若是个身子骨儿单薄的,恐怕都眼发黑,腿发软了。
硬挺到下晌,陈氏没了法子,叉着腰站在院里喊,让云墨,云月,云容跟她一道儿下地去,不然就她一人干活儿,她觉得亏的慌。
那兄妹三人都不应声,把屋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一个个儿好吃懒作,都擎等着饿死在屋里吧!”风水轮流转,陈氏怎么也想不到,自个儿有天会骂别人懒,还骂的理直气壮。
骂了半晌,房里连个接茬儿的都没有,她这才挑着水桶拿着长柄舀子,喊上饿的脸跟菜瓜一色儿的三郎,一边抱怨一边往地里去。
甭管陈氏干活儿再不仔细,那好歹也是干了,整整一个下午,浇了不到三四垄的地,就岔着两条腿坐在田埂上,嗷嗷的喊累。
三郎更是指望不上,让他去提桶水,他叫唤没劲儿,一不三晃悠,晃荡的回来一桶水连三分之一都没剩下,没两趟,就撂挑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