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没从城里回来,云立德雇车时专程到铺子里问过他,他说不想去青牛县,只想踏踏实实的学一门手艺,将来能靠自个儿混口饭吃。
对此,老三两口子没心没肺的也懒得管,三郎表示嗤之以鼻,并嘲笑,“我哥他是不是个傻子?放着少爷不当,去吃死人饭,傻的都不透气儿了。”
好在雇的那架骡车够宽敞,两头大青骡子并行,五个人坐在里头倒也不显挤得慌,云立德把准备好的满满一大筐干粮放进去,朱氏耷拉着眼皮儿,挑开盖上上头的布瞧了眼,没好气儿的哼了声。
陈氏脖子伸老长,砸砸嘴,“就这?也没给弄点儿零嘴儿啥的,这一路好几天咧,指着啥打发。”
云立孝也凑了过来,面露不满,“咋没酒?窝在这屁大个地方,一窝一天,没口酒解乏咋行?我说二哥,你又不缺那俩钱,这事儿办的,不敞亮……”
“娘。”云立德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这里头有点儿银子,你拿着,路上用的着。”
老太太就等着这个呢,接过掂了掂,却对分量不太满意,阴阳怪气儿的叹了口气儿,“哟,当了官儿了,这出手就是大方,这么点儿银子,都够你官老爷家里吃一桌大席了。”
云立德抿了下嘴,“爹,娘,一路上仔细着点儿,住店歇脚啥的看好行李,等到了青牛县安顿好,让大哥写封信托人捎回来。”
“哼。”朱氏翻了个白眼,黑着脸把银子揣进了怀里。
云立孝不耐烦的催促,“别耽误事儿了,赶紧走,二哥,你不再多给点儿银子让我上城里买两壶酒?我这一路,又得伺候爹,又得照看娘的,净出力不讨好了。”
陈氏连连点头。
云立德放下帘子,跟赶车的交代了两句,赶车的一挥鞭子,两头大青骡子拉着车,顺着土路朝村口走去。
送走了那边儿一家子,云雀忽然觉得白溪村有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美好。
天那么瓦蓝瓦蓝的。
水那么青绿青绿的。
就连从猪圈那边儿飘来的空气都带着丝丝愉悦的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