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立忠不是没醒来,而是不敢醒。
等到三更半夜,老院里一点儿动静都没了,他才摸着黑起来喝了杯水,然后,仰靠在床头,摸了摸脸上的伤,疼的咬牙“撕——”了声,低低数落起赵氏。
“你不是说他……万无一失么?”
黑暗中,女人的声音带着慌乱和很狠意,“那天、我真的是看他醉的躺倒在那一动不动,才把他弄进河里的,他怎么可能还……”
“那到底有没有让人看见?!”
“没有,我四下看了,没见到一个人才动的手。”赵氏迟疑了下,又道,“他当时也跟醉死过去了一样,啥反应都没有。”
“我咋跟你说的?让你利落点,别留后患,别留后患!”云立忠直咬牙,“这疯狗现在没死成,到处乱咬,你说咋办!”
“我……我哪干过这事儿,我害怕啊!”那天,赵氏是想保险些,拿石头把云立孝砸死再弄进河里,可左右又不敢下手,又生怕有人看见,慌乱之中匆匆了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云立忠骂了句。
“那我还不是为了你,谁知道他命咋这么硬。”赵氏万分委屈,“他口口声声说有人看见了,又不说是谁,肯定是在诓咱,咱就把话咬死,反正字据他也没了。”
云立忠沉默了半晌,撑着胳膊慢慢躺下,翻了个身,后背对着赵氏,明显迁怒不悦的哼了声,“往后你可把嘴管严了!”
“老大……”
“这事若是败露出去,别说过好日了,咱俩都得下大狱,记好了么?”
“……”
两人统一了口径,第二天老院关上门对质,任云立孝怎么如何跳脚,如何耍混,如何恶毒的咒骂,都咬死了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