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让你吃了?”朱氏没好气儿的斜瞥她一眼,“自个儿家里的不吃,巴巴的往人家里跑,咋了?热脸贴个冷屁股回来了?”
“我哪知道这老二一家子,前脚刚要搬出去,后脚就翻脸不认人了,吃他一口饭都要跟我计较上,我这个自家人还没外人亲。”陈氏一般愤愤不平的抱怨,一边手试探着想去拿簸箕里的饼子。
“你干啥?”云秀儿眼尖,一筷子飞快的敲在她手背上,敲的她连忙缩了回去,“这是孝敬的爹娘的,你吃不上就饿着,活该。”
“……”陈氏敢怒不敢言。
“别在这儿没出息的瞪俩眼,该干啥干啥去。”朱氏挥手把她往外撵,骂道,“那一身肉比老母猪都厚,少吃一顿还能饿死咋的?”
陈氏两边儿不招待见,又被撵了出去,气哼哼的回屋,找云立孝抱怨,云立孝这两天正因为卖地的事儿攒了一肚子邪火儿,顺手抄起油灯就往她身上砸去,“嚷嚷啥嚷嚷,败家婆娘!再烦老子老子现在就休了你,滚滚滚,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正是晌午十分,陈氏一个人搬着个小椅子坐在院门口,拍着大腿也不敢高声的长哭短叹,“老天爷,我的命咋这么苦啊——”
哭叹了一会儿,见压根儿没人搭理她,自个儿又起身,一边嘟囔骂咧,一边拾掇了一盆要洗的脏衣裳,端着上河边儿去了。
下晌,老二一家子收工回来时,陈氏正在院里劈柴,抬眼看见连氏,张了张嘴,又好像忽然想起了啥,翻着白眼儿哼了声。
连氏没说话,打水洗脸洗手,又进屋收拾了番,开始生火熬粥,忙活了一天都乏了,一家子打算晚上随便对付两口。
陈氏见连氏瞧都不往她这边儿瞧,便故意拿着斧子把柴禾砸的砰砰响,动静一声比一声大,边咋边一个劲儿的往西屋瞟。
连氏还是不吭声,蹲在石头搭起的灶台旁,垂着眼,熬粥熬的心无旁骛。
又过半晌,陈氏沉不住气了,不咸不淡的喊了声,“二嫂。”
连氏:……
“二嫂,今儿中午,你咋都不向着我说句话?”陈氏显得不大高兴,“咱一家人,我上你那吃口饭咋了?还没搬出去单过哩,可就要分个清清楚楚了。”
“……”
“咱俩做了那么些年妯娌,咋还不如个刚攀上的亲家,她说啥就是啥,由着她做主,等雁儿进了门子早晚也要让人欺负。”
“……”
“二嫂,我就问你一句。”陈氏又凑了过去,“你还拿不拿我当一家人了?”
连氏被她缠的没法,又想着云雀还有吴家嫂子跟她说的话,深吸了一口,把心一横,抬起头道,“老三媳妇儿,家都分了,往后咱就各过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