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儿远远的靠床角坐着,想想自个儿平白无故背这么大个黑锅,又悄悄瞄一眼厉色的老爷子,忽然委屈和害怕一同涌上了心头。她喉头一热,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不一会儿,低低的抽泣一声接着一声,断断续续的打起了哭嗝。
“你还有脸哭!”云老爷子忽然哑声喝道。
云秀儿让冷不丁的吓了一跳,一口气半晌没抽上来,憋的脸红脖子粗,母鸡下蛋似的嗝了好几下,猛然一嗓子爆发了。
“呜呜呜——爹,娘,我没偷东西——”她嗷嗷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冤,“贱丫头冤枉我,他们都冤枉我,我没偷——”
“冤枉你!”老爷子干瘦的脸部线条崩的锋利,冷冷瞪了她一眼,咬牙道,“为啥你心里头不清楚?这事儿就是坐实到你头上,你也得担着,不亏你!”
云秀儿让他这句狠话给吓坏了,一下呆住,接着便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不是我凭啥冤枉我!凭啥冤枉我!”
悲愤的喊叫声在院子里回荡。
赵氏从东屋的窗户往上房望了眼,唏嘘的咂嘴,“啧啧啧,真没看出来,云秀儿个死丫头心这么毒,手脚还不干不净的,就这还想进大户家享福,我看她啊,进大牢还差不多。”
云立忠不耐烦的皱着眉,斜了她一眼,“你个无知村妇,一张嘴整日就知道生是非,秀儿要进了大牢,我脸上能好看?”
赵氏幸灾乐祸的讪笑一滞,立马转口,幽幽叹了口气,“唉,不是我说,老三和云秀儿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往后还不定咋拖累你呢。”
云立忠闻言,若有所思的一垂眼皮,手指曲起在膝盖上敲了敲,没说话。
赵氏觑着他的脸色继续道,“也真是,你这边儿吧,好不容易有点儿盼头了,那些个不争气的,想想就气人,这事儿也不知爹能不能压的住,我瞧着够呛,老二那一家啊,自从分出去,就越来越不像话了,谁都不往眼里放,不就挣了点儿钱么,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