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啊!真贵!”七斤感叹。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呢!
“够实惠了,我这头可是刚两年的母牛。”老头儿从怀里摸出个干巴巴的饼子,掰了块儿嚼着,“能下小牛犊子哩!”
“那小牛犊子多少钱?”七斤不死心的又问。
老头儿砸吧了下嘴,“二两。”
七斤叹了口气儿,把肩上的筐往上拽了拽,继续往前走。
二两和五两对他来说,似乎没多大区别,反正他都没有,也不可能挣的到那么多。
“你想养头牛?”云雀问。
“嗯。”他点了下头。
他家的情况在白溪村比较特殊,他爷奶一共就俩儿子,老大就是七斤他爹,前些年修房子,从没多高的房顶上掉下来,也不知怎的就摔死了。
小儿子年纪轻轻,还没娶上媳妇儿呢,就得了肺痨,现在终日躺在床上,怕是也撑不了多久。
还有俩闺女,大的嫁给个行脚商人,跟着男人说是去南方做买卖了,一走两三年没个音讯。
小闺女今年十六,倒是没病没灾,却是生的四方脸,宽下颚,膀大腰圆,又黑又壮,比村里的汉子还像汉子,至今也没人上门提亲。
七斤爷奶年岁高了,小叔又病病歪歪,家里种地,挑水这些本该男人做的活儿,就全落到了他娘和他姑的身上,两个女人操持一个家,还要照顾老的,病的,小的,着实不容易。
“那就挣钱,挣的都攒起来,等攒够了买头小牛养着。”何丫头从后面伸过脑袋道。
七斤舔了下嘴角,“要二两哩。”
“那有啥,我姐夫说了,做买卖就是钱滚钱,越挣越多,想当年,郭大善人靠着一根扁担起家……”
郭大善人就是何丫头二姐夫的爷爷,不仅自己一辈子积德行善,还给子孙后代立下了规矩,做生意不得以次充好,不得缺斤短两,不得低进高卖,不得坑害百姓。放出去的田地,收租子不得超过三成,家中没有壮劳力的,只收租一成,若碰上年景不好时,干脆就颗粒不娶。
因此,老爷子都去世三四年了,还被十里八乡的尊称一声‘大善人’,他当年挑着一根扁担走街串巷卖货的经历也被津津乐道,传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