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是来瞧病的,不是让你瞎打听。”云立忠揣着手,心虚的回了句。
“就是华神医再世也得讲究个望闻问切,你有能耐你来瞧!”李郎中也是个暴脾气,当即黑了脸。
云立忠悻悻的一撇嘴。
“娘,大夫问您呢,是不是有啥不顺心的事儿?哪不好您尽管说。”云立德忙打圆场。
“哎哟——”老太太长长吊了口气儿,“我这哪有一天舒坦顺心的日子过哟!白眼儿狼,巴不得我死!还瞧个啥病,让我死了清净——!”
这骂声没有往常那种抑扬顿挫,铿锵有力,而是断断续续,悲悲戚戚的,看样子着实病的不轻。
“唉——!”云老爷子神色阴郁,背着手长叹一声。
“这是肝气郁结不散所致的胸闷心悸。”李朗中把搭脉的手收回,“开几服疏肝理气化瘀的汤药调理几日便可,切忌辛辣,忌忧思,忌动怒。”
说罢,从诊箱里拿出张黄草纸铺开,用支快秃噜毛的比龙飞凤舞的开起方子。
云雀儿踮起脚尖儿伸个脖子望,啧,一个字儿没看懂。
果然从古至今不论是正经大夫还是二把刀的赤脚郎中,这写狂草的传统都是一样一样的。
“平日多食莲藕,萝卜,山楂。”云立忠抖了抖草纸,递给云立德,然后,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搓了搓,“诊金三十文。”
“啥?”一听三十文,云立忠先跳脚了,“你这就开个方子,上嘴皮儿碰下嘴皮儿,也不知能不能瞧的好,就要三十文?!”
“我没那么金贵的命——这病我不瞧了,不瞧了——!”朱氏仰着头大张着嘴,一口气儿好像要上不来似的。
“你家这可就不讲理了,大半夜的把我喊起来,来回十来里地,药方子都开了,你说不瞧了!”李朗中气的直拍桌子,“就没见过这么赖事儿的!”
“我这病是瞧不好了,让我死吧!死了多合他的意哟!”朱氏两腿一伸继续撒泼。
“你这……”李郎中呼啦啦的收着诊箱,直摇头,“我行医三十年,十里八乡的人有啥头疼脑热都是我看,我、就从没见过如此胡搅蛮缠的!要是真没那个钱,咱祖训悬壶济世也不计较、你家实在是、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