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止是老爷子,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过是自私罢了。
都死攥着自己的利益不撒手,那就只能谁老实坑谁了。
“有啥可为难?他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要他二十两银子咋了?”朱氏冷哼道。
“娘说的在理,生养之恩大于天。”赵氏赞同道,“老二那边儿就他们俩口子和仨小娃儿,哪种的过来那么些地,吃的了那么些粮食?再说,雁儿和雀儿都是丫头,用不了几年便要嫁人,再收上笔彩礼,老二家往后日子富裕着呢!”
她这么一撺掇,朱氏心里头更不舒坦了。
“哼,当初分家就不该分给他那么多地,要不是……”
要不是有把柄落在云雀那小崽子手里,他一文钱都别想拿!
只是‘那事儿’现在是云家的忌讳,谁提老爷子跟谁急。
朱氏脸落的老长,肉疼的冷哼了声。
“呸!俩赔钱货!”云秀叉腰站在门口,冲西屋啐了口。
“爹,咋办?”云立忠小心翼翼的问道。
“明天再说吧。”云老爷子背着手,心事重重的朝院门外走去。
朱氏盘腿坐在床上,“这天都黑了,你上哪去?”
“出去走走。”
云立忠连忙跟上,“黑天儿看不清路,我跟着爹。”
“大晚上不睡觉,再让小鬼把魂儿拘走……”
朱氏没好气儿的嘟囔,抬手拨亮灯芯,又从床头拿过柳条小筐,筐里是秀了一半的鞋面。
明艳的桃红色缎子,绣着两株精致的兰花。
一码归一码的说,朱氏虽抠搜刻薄不讲理,但人却干净利落的很,头发啥时候都盘的一丝不苟,上房也收拾的井井有条,还做的一手好女红。
“这是给秀儿的嫁妆吧,娘您手可真巧。”赵氏轻轻抚着那针脚细密的花样儿,讨好的笑道。
朱氏撩了下眼皮儿,没搭理她。
“现今城里都不兴这的颜色和绣样儿了。”云秀儿不满的嘴噘老高。
赵氏干笑了下,“那城里兴啥?”
“我昨儿碰到何香儿,她那鞋是鹅黄缎面儿绣蝴蝶的,上头还缀着翠色玉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