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立德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县城。
日上三竿时回来,进上房跟老爷子和朱氏报账。
“问过了,六样礼都办齐,得五两银子。”
“啥?五两?!”
云雀在西厢房就听见老太太尖着嗓子大呼小叫,“咋不去抢呐?就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娘,那两只猪腿都得花一两,还有酒跟衣裳缎子,都不便宜。”云立德实诚道。
“你那心眼儿都让狗吃了!”朱氏瞪着眼骂,“猪腿不会买小的?料子不能买贱的?还有那酒,你那不是有一坛子么?兑点儿水给余家送过去……”
云雀听的一愣一愣的。
娘咧,这是抠出新境界了……
云立德……
“咋,要你一坛子酒就疼成这样儿?!”朱氏不依不饶,“别忘了,你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不是,娘。”云立德为难的看看老爷子,“咱不占理,这样打发人,怕是不好。”
厚道人只会做厚道事儿,人家送来的是啥样,退回去就得是啥样。
“老二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我是白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了!净向着外人!你当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上嘴皮儿碰下嘴皮儿,张口就要五两……哎呦哟,日子没法过啦——!”
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云立德又不吱声了,狗熊似的耷拉着脑袋。
“拿钱。”云老爷子叩叩小木桌,沉声道。
朱氏盘腿坐在床上,没动。
“让你拿银子。”老爷子一脑门儿官司,又重复一遍。
“要五两就给五两,你咋这么大方。”朱氏不情愿的挪了挪屁股,慢吞吞拉开床头一个小格子。
云家的钱财都由她收着,可说话做主的人却是老爷子。
老爷子说拿钱,那再疼也得咬着牙往外拿。
朱氏从格子里拽出个红布包,抠抠缩缩的数着碎银子。
云立德一旁站着,也不好上手去接。
老太太数完,便就手递给了云老爷子,眼角一瞥,道,“你跟老二一块儿进城去。”
那意思明显不过,就生怕云立德私扣。
云老爷子未置可否,但把银子揣下了。
“那,爹,我先去干活了,下午进城您喊我。”
云立德憨厚笑笑,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很。
亲爹亲娘这是像防贼似的防着他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