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不知道老爷子的良心会不会痛,反正她是气的肝儿疼。
厚道人招谁惹谁啦?就活该任人捏圆拍扁,骑在脖子上欺负啊!
“老二啊,那事儿,是你大哥对不住你……”
老爷子牵了个话头儿,云立忠连忙接道,“是,大哥欠你的都记着呢,这往后,肯定不亏了你们一家子,爹,您老今天就给当个见证。”
说着,便起身一抖直裰,郑重的伸出三指,做出一副朝天起誓的架势。
“这……”云立德吓了一跳,“爹,这事儿不都过去了么?这是干啥啊?”
“这不是眼看要秋考了么,秋考之后就是选官,万万不能因为咱家出这事儿影响了你大哥的前程……”老爷子说完这句又陷入了沉默。
上房里没人再出声。
一窗之隔,云雀觉察出了沉闷压抑的气息。
老爷子和云立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只是表示愧歉,或者是为谨慎起见,想堵严实云立德跟连氏的嘴而已?
那为什么还要去喊云立孝?
没等云雀捋明白,撂下饭碗就出去串门子的云老三两口子溜溜达达的回来了。
“啥事儿不能白天说啊?徐四下晌刚从后山打了条兔子,我这一口还没捞着……”
云老三不满的咂嘴,见云立德,眼珠子立马一转,嬉皮笑脸道,“二哥,你看,现在咱家是地也没了,银子也没了,还都是拜你所赐,你好歹也上山打点野味儿贴补一下呗。”
云立德不语。
他倒是想,可田里的活儿都指着他操持,每天从早忙到晚的,哪还有那闲心啊!
“你闭嘴,坐下,说正事儿!”老爷子低声喝道。
云老三讪讪的勾过把椅子,吊儿郎当的歪倚着,两条腿不耐烦的抖啊抖。
云老爷子仰头把茶碗里的水一口气儿喝完,这才发话,“老二啊,为了你大哥的前程,也为了咱这一大家,只能……委屈你了!”
云立德……
“老大秋考选官的事儿,容不得任何闪失,这是我一辈子的心思,老二啊,你明白爹的苦心不?”
云立德双手相扣,沉默的点了下头。
“你能明白就好,能明白就好……”老爷子自始至终垂着眼,没有看云立德,语气颇为心酸,“老二啊,如今也只有先把你们这几口人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