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纤一双手搭在门锁上,内心陷入到犹豫中。
正在此时,曲外婆拎着菜篮子走到门前,看到顾家人,她眼底透出丝丝诧异,问:“老爷子过来有事?”
曲外婆都已经回来了,顾纤总不能将她老人家一并锁在门外,沉默地将木门打开。
瞥见少女略显阴郁的面色,顾菀眼底浮现出丝丝快意,不过她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仅是搀扶着老爷子的手臂,将人引到了客厅中。
客厅中空无一人,徐雁与小博衍都在楼上,顾纤从外婆手中接过菜篮子,而后端了几杯清水,放在茶几上。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纤纤家里有不少花茶,怎么只用白水招待我们?”顾菀语气不善。
顾纤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坐在花梨木椅上,不愿再在这一家子身上浪费时间,率先开口道:“您找我有事吗?”
老爷子用力将玻璃杯撂在茶几上,水花四溅,滴滴答答洒落在地。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都是你的长辈,难道还不能来看看你了?”
顾纤毫不客气地反驳,“上回在老宅时,您就跟我断绝关系了,眼下又何必将长辈的身份搬出来?”
坐在旁边的曲外婆听到这话,甭提有多心疼了,怪不得纤纤鲜少去老宅,原来是在那儿受了委屈,这孩子也是个能忍的,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老爷子年轻时还能讲点道理,但他年岁越大,便越发刚愎自用起来,这会儿只觉得无比恼怒,缓了许久才平复了心绪。
“菀菀刚做完移植手术,你弄的花茶对她有好处,能不能按时往家里送一些?”
说这话时,老爷子也有自己的私心,之前他就喝过顾纤带来的花茶,那种精力充沛的感觉让他很是着迷,可惜后来撕破脸了,就再也没尝过这种稀罕物。
顾纤好险没笑出声来,她不明白老爷子究竟是何想法,真把别人看成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榨取最后一点价值?
“我不能把花茶给你们。”顾纤摆手拒绝。
“为什么?”老爷子紧紧拧眉。
“当年我母亲是被叶楠青害死的,她跟顾菀相当于我的杀母仇人,我凭什么帮她?”
顾菀蹭的一声站起身,声音尖锐极了:“你别胡说八道,分明是曲斓身体不好,才会难产而亡,哪能归咎到我头上?”
曲斓的死因的确是难产,但在她怀孕七个月时,叶楠青就带着女儿找上门,最开始只是哭泣哀求,说自己的日子过得多么艰辛困苦,到了后来便改成不堪入耳的辱骂与威胁,这样一次次的侵扰,曲斓的身体怎能养好?
顾临州一直对小侄女心存歉意,在博衍出生后,他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将当年的事情告知了顾纤。
因此顾纤甚至觉得,如果没有叶楠青母女从中作梗,曲斓根本不会死,外公外婆也不必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顾奶奶明显有些心虚,眼神不断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