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说的是正理,康熙深以为然的点头,郭琇和佛伦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党争后遗症,但往大了说是旗人和汉人的争执。康熙绝对不想在朝廷抡才大典的重要时刻搞什么大新闻,那么佛伦必须倒台。
“胤禔,你怎么看的?”康熙问道。胤礽也看着直郡王,他也说不清自己希望对方说出什么话,是维护,还是放弃。
直郡王显得很轻松“回汗阿玛,儿臣以为佛伦年事已高,若是令他致仕,也算是为朝廷保全体面。若是郭琇不肯罢休,一定要将他论罪的话……佛伦自己都认了,罪有应得,也无话可说。”
毕竟是搞出过官绅一体纳粮的人,胤禔并不希望日后提到佛伦,人人只知道他是明珠一党。搞党同伐异这种事并不光彩,因为此而身败名裂,意味着身前不管做多少东西都是枉费心血。以退为进,康熙不会赶尽杀绝,何况这里头夹杂着前朝本朝,康熙绝对不想搞扩大化。
听了胤禔的话,胤礽心里觉着“他还是和过去一样”,可脑子里又有另一个声音“此人从来善于矫饰”,无论如何他都得多“关心”一下这位大哥。
胤礽强笑道“汗阿玛,开宴的时辰快到了。”
康熙坐在乾清宫宝座上,自上而下看过来,殿内已经是三代同堂。他的兄弟,他的儿子孙子,侄儿侄孙都在殿内。家宴向来论家礼,殿内气氛融洽,众人在太子的带领下向康熙祝酒,然后就各自凑在一起玩闹起来。
乾清宫家宴是一年一度“在皇上跟前喝醉也不要紧”的日子,康熙在这时候也格外的宽容,往日看见儿子们饮酒都要念一句“勿要过量”的皇帝,在这天并不会这么扫兴。只是看见儿子不着调的时候,他还是会出言阻止。
“保清!你给弘晗喝酒?”康熙的声音充满着不敢置信“你居然给孩子喂酒!”
直郡王一脸冤枉“汗阿玛,儿子冤枉,明明是这小子自己非要尝尝。”今日在场的皇孙不多,都是跟着各自的阿玛坐的,弘晗就在胤禔身边,脸已经红了。
“快叫人送醒酒汤过来。”摊上个不着调的儿子,皇上觉着自己心里也挺累的。康熙干脆走下来,先是让胤禔捧壶,胤礽倒酒,同裕王、恭王各自喝了一杯,又有富尔祜伦过来单独为伯父敬酒。
“今日有教士进上的西洋酒,朕尝过数次,虽然不比御酒,但别有风味。”康熙今天很开心“都拿出来,大家尝尝。”
转过一圈之后,康熙就令太子招待诸王宗室,而他自己被胤禔扶着做到了御座上。胤禔刚想后退两步从台上下去,就听康熙问道“你现在还和那些教士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