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她性子一向好,我这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子!”
顾寒渊看步离眉头紧锁着,伸手用指腹轻轻顺了顺他的眉心:“看你,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你在这瞎猜也猜不出个什么来,还不如待会儿问问奶奶去。”
步离道:“不行,医生说了,奶奶不能再受刺激,咱们这时候跑去问,万一又惹了她不开心怎么办?”
顾寒渊想了想,说道:“对了,我记得栀嫂当时也在场,可以问问她。”
步离眼睛一亮,当下就跑去问了。
可惜的是,栀嫂也有些不明情况,只说奶奶当时瞧见周先生,突然就情绪失控了,还质问周先生怎么会在宴会上。而周先生脸色也不太好,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就叫了一声“伯母”什么的,然后就就带着随他同来的那位先生走了。
顾寒渊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想了想,干脆给周慕洋去电话约了个时间吃饭,打算借着那时候再打听打听。
……
两人约了家西餐厅,当天如约去了。
“说来除了谈生意,我们好像还真没这么一块吃过饭。”周慕洋用平静的语气这么说,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寒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顾寒渊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周哥。”
周慕洋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我之间,没必要绕那弯子。”
“那我就不多废话了,”顾寒渊道,“上次在宴会上的事情,想必周哥还记得,那天的老太太是离离的奶奶,怎么你们以前认识吗?”
其实周慕洋在那天顾寒渊打电话约自己的时候,就隐约猜到和这事情有关,但是此刻亲耳听到,心里还是有些复杂。
谁能想到就这么巧,顾寒渊看上的那少年,竟然是阿荩的侄子。
他放下手中的刀叉,两指捏起纤细的高脚杯,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然后一仰头喝下大半杯。
浓醇的酒液入喉,恍惚间冲淡了几分心头的苦涩,可在短暂的沉淀之后,又诱发出一种更为深切的哀伤。
周慕洋那张儒雅中透着淡漠的面庞,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顾寒渊看见他眼底有分明的觞惘和痛色。
“寒渊,你还记得吗?我从前和你说过,我年轻时候喜欢过一个人。”周慕洋如是说。
顾寒渊一怔,隐约意识到什么,接着就听周慕洋道:“如果我没弄错,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家那小孩的伯父。”
顾寒渊觉得这信息量实在有些大,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讷讷道:“所以说,你就是那个伤了离离大伯的……负心汉?”
周慕洋没想到顾寒渊会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道:“你知道这事情,是希伯母告诉你的?”
他口中的希伯母指的就是步离的奶奶,“希”是老人家的本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