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着季先生的鼻子道:“孽子!他是你弟弟!你一个人霸占着集团,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季先生的表情一丝波澜也没有,更没有任何的心虚:“我从来行得端坐的正,为何要怕?”
顾明瑄站在楼梯上犹豫着该不该下去,自己好像来得有些不是时候。不过梦里的剧情真的很丰富啊。
然而季先生已经看见了他,顾明瑄对季先生眨了眨眼,季先生唇边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
然而转过头看向那个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唇角那丝笑又消失了:“倒是父亲你,我之前的车祸是你让人做的吧?你卖掉了你手头最后一家公司,再用这份钱买凶杀我。”
“胡说八道!”季父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度,像是在掩饰什么地怒喝道,“你好歹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季先生却十分平静理智:“证据我已经提交给警方了。”
季父终于慌了:“我是你父亲啊!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交给警方是什么意思?”
季先生看了一眼客厅里供着的遗像,道:“一直以来,我都是在做应该做的事。”
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故事,小时候父母离异,他被判给父亲,而父亲很快另娶了心爱的女人,拥有了新的儿子,他作为父亲厌恶的前妻的儿子,作为这个幸福的家庭多余的人,长期遭受着冷暴力。
经年累月他终于不堪忍受,逃回母亲家生活,却被母亲打得满身是伤。
母亲只是骂:“你跑来跟着我干什么?你去跟着你爸啊!你就去跟他说我打你,你跟着我过不下去了,死也要留在季家。”
“滚回去啊!你爸的东西都是你的,一分钱都不应该留给那个野种!滚啊!你给我滚啊!”
于是,他的童年就在父亲母亲之间辗转,谁也不愿意接受他。
他少年时也曾阴郁偏执,想要报复他们;也曾不学无术,觉得一生就这么过去。
从部队退下来的老头子,却终于出面将他带走养在身边。
老头子教会他正直和责任,将他的一身反骨通通打碎,重新塑造成挺拔不阿的脊梁。
他也曾差点走错路,老头子怒不可遏地对他破口大骂:“我是军人,追求的是国家荣誉没错;但你以为你是商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追求个人利益了吗?”
“社会责任,永远是民营企业家不能丢掉的东西。”
“有些东西你父亲丢掉了,你必须给我捡起来!”
他永远都铭记着老头子的教导,从来都问心无愧。
就算这个父亲后来为了另个一个心爱的儿子,对自己做了很多事,他也不会用他人的恶来惩罚自己,做出什么报复之举。
一切自有法律还以公道。
“该做的事?”季父怒极反笑,“该做的事就是每个月给我连生活费都不够的十万块钱?该做的事就是任由自己的弟弟没有工作?季氏是你老子我打下的江山!”
到现在,季先生连一丝失望的表情都没有了:“除非我死了,不然集团是不会有你的份的,父亲。当初您骗我签下那份股权转让书,带着钱和季琼丢下集团跑了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