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道:“秦剑主,请你收剑!”
秦湛闻言回首,在场已有许多弟子面露痛苦之色。她不过只是佯出了一剑,其中所含暴戾剑气竟已将他们压的苦不堪言。秦湛又回头看了眼越鸣砚,越鸣砚神色如常,甚至在帮着那些喘不过气的弟子运息。
秦湛:“……”
燕白好不容易再得了此出鞘的机会,还没爽完,就见秦湛没了动作。他瞥见了在场弟子的惨况,忍不住气道:“这四十年安稳日子都养了些什么废物啊,四十年前你削了山头也没见有人撑不住啊?”
燕白这话倒是没说错。
前六十年争夺燕白,休息了不到十年,又打温晦。秦湛以及秦湛上一辈是基本没过什么安稳日子的,真正的安稳日子,这一百年多年来还真的只能算这近四十年。
无论如何这剑是真的不能出了。她垂着眸,神色浅淡看不出喜怒,但到底收了剑。
她收了剑,那股笼在众人心头的阴影也总算是散去了。
但秦湛那股暴戾的剑气仍然留在众人的心头弥久不散。
她这样的剑——这样的剑,真的能算是仙剑,还算是正道吗?
她的剑,比魔道最残忍的武器还要令人可怕!
所有人看着秦湛的表情再次微妙了起来。
燕白瞧在眼里,十分不爽,饱含嘲讽道:“一群没有见识的,剑乃凶器,本就主杀。要剑气和善慈悲——呵,是要拿去给大莲华寺的和尚做串铁佛珠吗?”
秦湛:“……”我看你是对莲华寺的和尚有偏见。
燕白:“……”
燕白干笑了两声,对秦湛道:“你来接我们吗?下午我带着小越去主峰逛了逛,怎么,这也是不行的吗?”
说道后面,燕白剑反倒理直气壮了起来,本就是秦湛让他带着越鸣砚四处走走,她既然没有限定范围,就不能责怪他领着越鸣砚去了主峰藏书楼。
秦湛瞥了燕白剑一眼,仿佛全然看穿了他的想法。燕白剑心里正泛着嘀咕,秦湛对越鸣砚道:“小越。”
越鸣砚记得秦湛说过的话,他抬起头看了过去。
他看见了秦湛的眼睛。
越鸣砚本以为会在那双眼睛里看见怒哀之类的情绪,可当他看清了之后,却发现秦湛的眼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她的眼睛还是那样似雪山水凝就,是平静的无波江,更是璧山间的褐色岩。
越鸣砚在一瞬间几乎以为秦湛什么都知道了,她知道自己和燕白去翻了她的典籍,知道她的徒弟大着胆子去窥探了她的隐秘。
就在越鸣砚想要开口认错的时候,秦湛总算是慢悠悠地说完了话:“我忘了要将你的名字添进剑阁志里去,你的名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