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姑娘结婚有一万零一的彩礼,只是寓意,他家不给,也没有说法,人家姑娘结婚有三金,他家绝口不提,当作没有这回事,人家姑娘结婚婆家给出三五桌酒席钱,他家只问你家几桌酒席啥时候能付款。这些她隐忍了,为对方着想,觉得结婚花销大,能省则省,可她做这些让步,人家没领她的好,反而背后笑她傻。
一步一步逼近,现在更是直接表现出嫌弃。
对于她的反击,闫杨母亲表现得大吃一惊,用不可思议语气道:“天啊,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娶媳妇、嫁姑娘一说,人人平等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就要两个人共同付出,这样才能把日子过好。我们做父母的,勒紧裤腰带也得支持,你父母自然不能置身事外,这样吧,你回家跟他们说要买车,实在不行我们家出一半钱。”她依然孜孜不倦地纠缠在嫁妆问题上。
林霞纤细玉手抓紧衣襟,忍无可忍,愤恨望向闫杨母亲……
“卡。”
从镜头后走出,徐凌飞想了想,坐到杨露身边,“前面都不错,最后这个眼神,镜头推给你一个特写,不要表现出愤恨,感情太强烈,这个时候你依然要压制,要克制,她是你的长辈,你们之间的谈话从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她可以不考虑你的心情肆意指责你,但你却要始终保持克制,情绪要半遮半掩,愈收愈放,这其中的度一定要掌握好。林霞是那种即便在同事面前疯狂吐槽,也绝不会直接跟长辈翻脸的性格。你可以把她们之间的关系想象成女孩与……老娘们?未经人事的处.女跟身经百战的人.妻,总之,在涉及情感、金钱、敏感问题上两者表现的是不同的极端。”
本还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最后一组比喻直接让杨露笑喷,她嗔怪道:“徐导,你说什么呢。”
“说实话啊,不信你问副导,他对于两种人的不同最有发言权。”徐凌飞此话一出,不止杨露,全剧组都了然领会,各个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剧组副导演是个中年油腻男,四十岁出头,对于男女之事有心无力,却总爱对女员工口花花,看着小姑娘、小媳妇们羞愧而逃,显得自己多有男子气概似的,没想到前些日子终于碰到对手,被给剧组送盒饭的饭店老板娘好顿调戏。那娘们比男人更豪放,更爱开玩笑,甚至直接动手揩油,过于直接的表达方式吓得副导演大人如同老鼠见了猫。
而自来熟的老板娘每次来送饭都打着副导演情人,剧组家属名号四处招摇,挨个跟明星演员索要签名,熟稔得仿佛自家饭店一般,而早期牛逼哄哄的副导演大人一见人来立刻闪人,成为剧组一大笑话。
“至于文老师,演技棒棒的,恶婆婆的角色驾轻就熟,不会是本色出演吧。”给杨露讲戏后,徐凌飞转身对闫杨母亲饰演者,老艺术家文众老师表示钦佩。
一扫剧中时刻下垂的嘴角,文众女士优雅浅笑,“儿子倒是没有,只有一姑娘,不过年轻时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这种感情最能体会,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眼神,怎样的言语能让做媳妇的难受,我反向推理一番自然就能得出结论。”
“那就拜托文老师多多引导杨露了,露露,还不谢谢文老师。”徐凌飞牵线搭桥后,对全剧组宣布休息片刻,稍后重拍最后女主角的面部特写。
随着徐凌飞话音落下,严阵以待的剧组瞬间松懈,打光师、摄影师纷纷放下器材甩手休息,化妆师则上前给演员补妆,纷乱嘈杂之音不绝。
徐凌飞则坐回显示器前回放之前拍摄视频,与执行导演沟通布景角度等问题。
目前拍摄进入第三天,拍摄的每一场戏都经过徐凌飞精挑细选,既能磨合剧组,又能循序渐进激发女主角感情的融入与迸发。像今天这场戏,杨露就顺利拍摄下来,虽然最后一个镜头有瑕疵,也不过补拍两三次就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