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陆修远。如果要死,我要死在你的身下。”
陆修远应邀,欺身而上。
“薇薇,我最快乐的时刻,就是在你身体里的时候。”
“我也是。”
她好想再看看他的模样。
看清他的模样,然后记得牢牢的,就算到了地狱,喝了孟婆汤,也要牢记在灵魂深处。
可是,无论她的眼睛睁得有多么的大,无论她多努力地去拨开眼前的那层黑暗,依旧看不见他的脸。
可是记忆里,他眼眸清幽,却又深情如一泓春水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
他吻她。
尽管她看不见,依旧闭上了眼。
在他的无尽温柔中,眸眼的刺痛感一点点消失。
清风明月中,所有的痴,所有的念,所有的温柔,所有的深情,在这冷洌的空气中缱绻交缠。
宋薇虽是看不见,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迟钝不清的记忆里,所有的感觉都能吻合,尺寸刚好,力度刚好,温柔刚好,霸道也刚好。
原来,真的是陆修远。
她拥紧他的身子。
风过时,如冰刀子刮过,他结实伟岸的背,却灼热了她的掌心,密密的汗,浓浓的情。
此时,彼时。
都是同一个男人。
风声拂拂中,情潮汹涌。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宋薇的脑袋越来越沉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她好饿。
饿得连想告诉陆修远一声,她快要被饿死了,也没力气儿了。
她还想告诉陆修远,能在他怀里死去,那是她活了二十三年以来,最最幸福和快乐的事情。
她还想告诉陆修远,死不是结束,下辈子她还会缠着他。
可是,抬一抬唇,都觉得艰难无比。
困顿之中,感觉嘴边有水滴之物滴下来,咸咸的,稠稠的,又甜甜的。
她舔着唇,吧唧吧唧。
她饥饿渴地舔着,吞咽着,像是一株久缝旱雨的枯苗,正奄奄一息的接受着雨水的洗礼。
只是她不知,这一滴一滴落下的,不是什么甘泉。
而是一滴一滴鲜红腥咸的血。
从陆修远手腕处流出来的鲜血。
风,很冷!
宋薇打了个哆嗦,这极寒之地的冷酷给她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她挽紧了陆修远:
“陆修远,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天为什么这么黑?这里不是北极,难道还会有极夜?”
陆修远没有回答她。
她又问,“陆修远,你说话啊。”
她好怕。
可是陆修远依旧没有回答他。
他再次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见她依旧没有反应,心登时一阵重石撞击之痛。
雪盲症,青光眼吗?
“陆修远?”她有些焦急了,“你怎么了?”
“薇薇。”他掌着她的肩,“你听我说,现在天亮了,你的眼睛之所以看不见,那是因为雪盲症,和青光眼的症状差不多。”
“我的眼睛会瞎吗?”她颤声问。
没有等到陆修远的回答,他沉默了一阵,如果走得出去,治疗眼睛不是问题,如果走不出去,别说眼睛,就是小命也难保。
“陆修远?”
“别怕。”
风声中,她的脑袋被他轻轻揉了揉。
“有我在,你的眼睛不会有事的,我带了治疗青光眼和雪盲症的药,会好的。”
可是看不见任何东西,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只好越来越紧的抓住陆修远的手。
陆修远说,“接下来,你的眼睛会有刺痛感,但是都是正常的。”
“我不怕痛。”她紧牵着他的手,“只要你别松开我。”
“嗯。”他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不会松开。”
吃了陆修远喂的药,宋薇心里踏实了许多,加上他照顾有加,总觉得眼睛一定能好,一定能好。
只是
他们等的救援,迟迟不来。
他们要的信号,依旧为零。
饥寒交迫中,宋薇坐在雪地里,陆修远说要离开一小会,他这才刚起身,她就慌张起来。
“你要去哪里。”
“乖,等我。”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不会走远,几百米的距离。”
“嗯,她点点头。”
听他走远了几步。
她竖着耳朵,一直丝毫不敢松懈地听着他渐行渐远的步伐声。
他每走远一步,她的心就跟着被绷紧。
听闻一阵石头落地的声音,一块,一块的,很有序。
大概,他是在搬石头?
过了半个多小时,这阵搬石头的声音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