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内殿,刚揭开床前帷幔便将邓玉娴搬着凳子坐在床榻边上睡着了。
他轻叹着摇摇头,暗道这又是何必呢?
他上前一步,抬手敲了敲邓玉娴的脑袋,邓玉娴脑袋一转一点一点的,像是敲木鱼一眼嘟哝一声继续睡。
轻嗤一声,顾郎中继续抬手敲邓玉娴的脑袋,这次用的力度大了一些。
邓玉娴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目光有了片刻的呆滞,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和想到如今的状况时,她才扭头望向顾郎中,口中的话还未说出口她便惊呼了一声。
在惊呼声中,她快速的举起手摸向了脖颈,只觉得从那处传来的酸胀麻木的感觉真是要人命。
“怎么?脖子疼了?”顾郎中幸灾乐祸的笑问。
邓玉娴神色一顿,一脸黑线的冷声说:“您不是知晓吗?还多此一问……”
“该……”顾郎中直起身子,咂咂嘴说:“老夫告知过你,你相公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身边找个人守着便是了,你去歇息片刻也是无碍的,你偏偏不听,如今这般不是活该是什么?”
他会受伤,他会脆弱,他也会有奄奄一息的时候。
邓玉娴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掐住一眼,都快要窒息了。
这几日,她不知自己已经躲着哭了多少回。
心都要碎了。
“相公,你要赶紧醒过来,不然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邓玉娴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声,有些哽咽。
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刻里,赫连翌霄的眼皮子滚动了一下,终究是没能张开眼。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已经到了顾郎中吩咐的可以给赫连翌霄喂一些流食的时候,邓玉娴吩咐翠欣去厨房用人参燕窝切成碎丁熬制粥来喂给赫连翌霄。
赫连翌霄由于人还未清醒,即便是流食他也是无法吞咽的,邓玉娴对此早已有了自己解决的办法。
接过翠欣手中的人参燕窝粥之后,她便淡淡的摆手,出声道:“你且去殿外守着吧!待本宫唤你,你再进来。”
“是,娘娘。”翠欣乖巧的点头,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