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彦书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她送了肥皂,没两日,到中秋了,胡彦书派人送了月饼过来,还写了封信,告诉她陆判销售情况以及三笑传已刻印,后天就能上市。
简宁的书如今售价都在12两银子了,像三笑传,因一本三万字,故而就要卖到15两,批发价一千本起都要11两银子一本,就是那劣质版的也要卖到400文一本了,批发价都在300文以上,而简宁的创作速度又实在快,那些书商倒想讲价,可人家晋陵先生速度实在快,搞得他们不得不向胡彦书这个奸商妥协,捏着鼻子吃下高价书,回到家乡以更可怕的价钱卖给其他读者。
家里的银子已经很多了,就短短几月功夫,简宁便是攒下了万贯家财都不止。望着这多钱,简宁又有些发愁。
现在每月进账的钱数量都十分可怖,这些银子基本都给她换成了金子,藏在自己的卧房里。
明天她就打算找个牙人来,自己也买上些地与房产,也过上那包租婆的日子,岂不是自在?
说干就干,第二日简宁便让张妈找了官牙过来,将自己的要求一说,又塞了点银子,道:“还望牙人多多帮忙,这田啊最好是连片的,就算不连片,也不要隔着太远,最好就在城外一带,这样前去查看也方便。”
“娘子放心,我会给您留意的。”
顿了顿又道:“就是这房子,您是要哪里的?”
“这晋陵城里的都行,不过我有要求的,那房子里不能死过人,年老寿终正寝的可例外。”
“我懂的,我懂的。”
“装潢倒无所谓,只要合规矩就是了。大小适中,我想租给别人,我一女儿家不事生产,也只能靠这活着了。”
牙人连连点头,像简宁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少见。常州是大城市,城里的房屋买卖昌盛,其买主替换也是频繁,像租借这事更是寻常。
将简宁的要求都记下后,便道:“小娘子且放心,你且等我消息,我这便替您去打探,十日后再来回信。”
简宁点头,道:“劳烦您了。”
送走了牙人,简宁便对张妈道:“收拾下,我们出去走走去。”
“先生想去哪?我让福大套车去。”
“就走走吧,听说街口那茶馆里有说戏的,咱们也瞧瞧热闹去。你现在就去将二哥喊回来,我换身衣服。”
“嗳,好!”
简二哥一听要出去玩,立刻就跟着张妈回来了,进门就喊,“三娘,三娘,我们要听戏去?”
简宁笑着道:“在家闷得慌,我们也出去玩玩。”
顿了顿又道:“阿哥,跟你说很多次了,我作这男儿打扮,你得喊我三弟,莫要喊我三娘。”
“可你是三娘,不是三弟啊!”
二哥还是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每次穿这衣服我就一定要喊你三弟?”
简宁踮脚,扇子在他脑门上轻敲了下,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不听我话了?记得,我穿这衣服,在外就只能喊我三弟或者三郎懂了么?”
“好吧。”
简二哥摸摸自己的脑门,纠结了几秒,便是又笑嘻嘻地道:“三娘,街口那新开的茶馆可好了,我在外面玩时,听见里面有人说故事,唱曲,还有许多好吃的。我想进去来着,但福大说那里人多口杂,我们几个笨,不能进去。”
他说着便是拍手,“三娘聪明,三娘能进去!”
简宁笑着道:“那还不快走?还磨蹭什么?”
“嗳!”
一家人出门了,刚出门便遇见邻居,见简宁这打扮,众人一阵笑,倒也不以为意。
江南风气开放,女扮男装者多有之。事实上,这个时期开始,也就那贵族女子出门还戴冥篱,幕纱等物。一般人家,早就不用了。至于穷苦人家?抱歉,咱有买冥篱的钱还不如买点米呢!
“简家娘子,出去玩?”
简宁点点头,“带哥哥出去走走,天天在家待着也闷气。”
“出去走走好哇!这天可是最舒服的时候了。”
简宁笑着点头,“听说街口开了茶馆,我带二哥去玩下。”
“那感情好,我听我家那口子说,现在茶馆里正在说百小生先生写得新段子,可好听了!嗳,我不耽误你们,快去吧!”
“嗳。”
告别了热情的邻居,一行人步行到了街口,见这新开的茶馆店面不大,可生意却是好得紧,这般望去,一楼大堂已是坐满了。
“几位客观喝茶?”
简宁点头,“可有雅座?”
“有,有!客观请随我来!”
上了楼,小厮指得一处道:“这儿位置可好,我们掌柜的请了扬州的木偶戏,等会就开演了,坐这看得正清楚。”
简宁点点头,“你将帘子放下吧,我们有女眷在场。”
“好勒!客观喝点什么?”
“给这几位上些饮料,我来壶白茶,其他瓜果你看着上些。”
“好勒!”
一楼的说书人敲起板子,“要说那蒋尔旦换心能中举否?且听下回分解……”
“这就没了?嗳,老板,你们这一天说两回,得说到什么时候去?!我们不要看木偶戏,我们要听陆判!”
“对,要听陆判!”
“先生,您的故事真太好听了,到哪都这么受欢迎呢!”
张妈又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昂着下巴道:“他们还不知这是您写的,若知道了,咱们家的门槛怕是要被提亲的人踏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