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由不得别人说什么。
陆未晞却似乎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敢情他跟平乐郡主郑焕之间并不是很亲近嘛!
莫非因为郑焕亲近大长公主,不常在隆亲王府的缘故?
算了!这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光自己的事情还不够焦头烂额的呢!
“王爷,是不是可以诊脉了?”还是直奔主题吧!再东扯西扯下去,时间消耗还在其次,关键是跟这个男人云里雾里的绕,她觉得累心。
“不该先检查伤口?”郑劼接过香云递上的帕子净手。
陆未晞抿唇,“我师从赵云鹤,脉象上很准。”
通过把脉,也能知晓伤口的愈合情况。
想起在大兴国寺为他处理伤口的情景,当时看他赤着上身并未觉得什么,关键是他后来的话,也太------
她怎么敢再看他脱衣后的样子?
郑劼将右手伸出,左手很是随意的将右手的袖子往上撸了撸,抬了抬浓眉,“你要站着诊脉?”
陆未晞便赶忙在刚刚安置的鼓凳上坐了下来,右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王爷腕上可要遮挡?”
他身体那么金贵,她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她碰触了他,他又有不好的话出口。
郑劼拉脸,她就这般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吗?就算诊个脉都要隔一层。“赵神医还教会了你悬丝诊脉?”
“悬丝诊脉?”陆未晞赶忙摇头,“就算师傅被世人称为神医,也是不会的。凭丝诊脉,我认为根本不可能。”
急急地争辩完了,才反应过来,他的那句问话是讽刺吧!
讽刺她要他在腕上覆盖丝帕的矫情?
这人真是的!
陆未晞飞快的伸出右手,有些赌气的将三指压在了他的手腕上。
郑劼感受到手腕上的丝丝凉意,想的却是,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虽说是入秋了,可也不至于这么冷吧?
还是她这些年生活在南方,对北方不适应了?
“你冷吗?”关心的话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啊?”陆未晞倏地缩回手,两只手放在一起搓了搓,“我的手就是这么凉,王爷若是觉得不适,还是搭个丝帕吧!悬丝诊脉我虽然不会,但隔着帕子诊脉还是可以的。”
话题竟是又绕了回来。
“你继续!”郑劼在心里叹气。
关键的,这雍郡王可是隆亲王府的嫡长子啊!
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又是这般的有出息,那边不该更看重吗?
还是,雍郡王太独立了,不会哭的孩子没有奶吃?
陆未晞转动着念头,已经进了屋,便赶紧打起精神。
厅堂比一般人家的屋子要高很多,愈发显得格外的冷清。
厅堂东西各连着房间。
应该分别是起居室和卧房。
香雨在西里间门口驻足,“爷,陆姑娘到了。”
“让她进来!”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陆未晞瘪了瘪嘴,竟是连请字都不用,这家伙是不是不懂得尊重人啊?
“陆姑娘请吧!”香雨打起珠帘。
陆未晞深吸了口气,抬脚迈入。
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可犹豫不前的。
卧房也是比一般人家的来的宽敞,临窗一张大炕,上面铺着竹席,放着一张炕桌。
北方的人家都是这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喜欢在屋子里盘一大炕,主要是为了漫漫冬日的取暖。
屋子里很冷,炕应该还没有烧起来。
在炕的斜对里,则是一张很大的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
这样的床榻一般南方多见,北方偏好简单的样式。
这郑劼倒不嫌麻烦。
好在屋子够大,一架庞大的拔步床摆在里面完全不显拥挤。
陆未晞到了近前才看清正主。
一身雪白的中衣,斜倚在白底绣兰花草的大迎枕上。
如墨的长发松散着,随意的披着,垂在肩上,铺在迎枕上。
黑与白,又是如此鲜明的对比!
五官深邃如刀削。
抬眼看过来,眼眸如暗夜般深沉。
每每被他这样子盯着,陆未晞都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