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听见她这懵懂单纯的问题,楚胤一阵哑然之后,不由得低低笑了。
突然笑了,还好是在笑她,傅悦莫名其妙至于,有几分懊恼,窘迫的问:“你……你笑什么?”
楚胤低低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心情颇好的柔声低语:“笑你可爱!”
“嗯?”可爱?
楚胤凝望着她眨巴眨巴眼,一脸单纯满眼清澈的模样,心底愈发喜爱,耐着性子解释道:“傻丫头,我刚才是在亲你,不是咬你,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傅悦闻言,讷讷的问:“亲我?你为什么要亲我啊?”
楚胤垂眸静默片刻后,才含笑轻声道:“因为我喜欢你!”
“呃……”
傅悦顿时又不晓得该说什么了,只怔怔的坐在那里。
楚胤深深的看着她,语气轻柔蜷缱,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磁性,重复道:“傅悦,我很喜欢你!”
傅悦顿时蒙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那那我我我……”好一阵结巴后,她喉咙就这么哽了一下,才憋出一个问题:“然……然后呢?”
喜欢她?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好多人喜欢她,父皇母后哥哥姐姐……
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她却觉得,他的喜欢,有些不一样。
喜欢分好多种,而楚胤的喜欢,和父皇母后哥哥姐姐喜欢她的那种是不一样的,那应该是以前二哥和她说的,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就像父皇喜欢母后,哥哥喜欢乐善姐姐……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傅悦有些不知所措。
楚胤耐着性子道:“然后,以后你都要记住,只有喜欢的人才可以像刚才那样亲吻,所以,以后都不要让别人亲你,你也不许亲别人,只能和我,记住没?”
“呃……有这个说法?”
楚胤一本正经:“嗯,有这个说法!”
“那……那你呢?”
“什么?”
傅悦对着手指戳啊戳,有些扭捏咬了咬唇,之后歪着头问:“如果我答应了,王爷夫君以后,是不是也只会亲我一个人?”
楚胤愣了愣,而后笑了,无奈问:“这么不肯吃亏?”
“嗯哼,这样才公平!”
楚胤笑了,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道:“好,我答应你!”
那声音,温柔宠溺的让傅悦听在耳里都觉得心里莫名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痒痒的,就像被羽毛撩过一样。
莫名其妙的,傅悦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微微抿着唇,脸一阵酡红,这一点她自己不知道,可楚胤看在眼里,却瞬间失了神。
原来,她害起羞来,是这样的别有风情……
他还想再亲她,可是怕自己再粗鲁弄疼她,再吓到她,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只是深深地凝望着她。
本以为此生会孤身一人了,本以为他这一生除了报仇,活着也再无其他意义了,可不晓得是否怜悯他曾经痛失的所有,老天爷把这么一个可人的姑娘送到他身边,瞬间填补了他所有的缺憾。
其实,真的挺好。
以后,有她在身边,原本以为会灰暗的一生,总算是添了几分色彩。
十二月十六,是谢韫和十公主大婚之日。
谢府很热闹。
作为大秦第一世族,传承数百年,底蕴深厚不说,还是后戚之族,难得办一场喜事,自然是极尽热闹,而谢韫作为大秦出了名的青年才俊,虽然在朝中无一官半职,可他年少时便以不世才华夺下大秦文科状元之衔,又是谢家下一任继承人,娶的还是帝王之女,他的大婚,排场自然也小不到哪去,何况此次皇后嘱咐下来尽可能办到最热闹,谢家自然是谨遵懿旨尽谢府之力来筹备这场婚宴。
这不,这次大婚,暨城中到处张灯结彩,隐有当初楚王迎娶楚王妃的盛况,谢家在暨城大办流水宴,为了不出乱子,皇帝虽然再不情愿也要做出个样子,派了禁卫军维持秩序,而这次婚宴,几乎整个暨城稍微有些头脸的人物都被发了喜帖,文武百官自然是不用说,谢家宴请,除了还在守孝期的沈家之外,自然是无人缺席。
楚胤和傅悦本该早些去的,可他们这样实在是去那里什么也帮不上,所以过了午时才去的。
他们到的时候,谢府已经是宾客盈门,锣鼓喧天,鞭炮上隔一会儿就响起,好生热闹。
公主在宫中出嫁,谢韫要进宫中迎亲,他们来的时候,谢韫已经去了,虽然时间还早,可毕竟还要在暨城游一圈才能回来拜堂,所以,还没到午时的时候,谢韫就领着迎亲队进宫了。
楚胤身份毕竟特殊,所以他们夫妻俩才到谢家门口,正在里面招待宾客的辅国公谢永恒亲自出来迎接。
年近六十的谢国公看着头发白了不少,脸上也充斥着一股子沧桑之态,许是从文的原因,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儒雅风姿,像是个学识渊博的大儒,事实上也本是如此,谢家乃文学世家,每一代的谢家家主都是身负大才睿智聪明的人,谢永恒也不例外。
所以,那一双沧桑的眼底,透着一丝睿智和通透。
看到楚胤,谢永恒笑意难掩,上前略略揖手见礼:“见过王爷,王妃!”
朝傅悦行礼的时候,谢永恒微微抬眸看着她一眼,而后便收回,只是收回目光的那一刹那,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楚胤显然是很敬重谢永恒,微微笑着,垂眸颔首低声道:“谢世伯!”
谢永恒爽朗笑着,道:“王爷王妃今日来参加谢韫的大婚,我谢家蓬荜生辉啊,方才老夫还一直琢磨着王爷怎么还没来,差点就派人去王府请了!”
说着,话语间和神情上都难掩调侃和揶揄,那样子,平白添了几分热络和与他人不同的随意。
楚胤淡笑道:“这本是应该的,不过谢世伯这话,倒是让楚胤惭愧了,看来到底是来得晚了谢世伯有意见了,今夜宴上,楚胤要好好赔罪才行!”
“好,王爷可说好了,届时可不能和年少时那样耍赖啊!”
说着,还带着一丝调笑和无奈,好似一个长辈对一个自己很喜欢的晚辈。
原本,谢永恒和庆王聂夙和前楚王楚仲都是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交情铁的跟亲兄弟似的,三家也是世代交好的,所以,对于楚胤,谢永恒一向是十分喜爱的。
楚胤有些不太好意思,无奈笑道:“谢世伯,年少时的那些糙心事儿可别提了!”
他从小就比较混,什么糗事糙心事儿都没少干,像这种耍赖不认账的事儿,干的不少了,不过都是无伤大雅闹着玩的罢了。
谢永恒忙摆摆手:“好好好,不提这些不提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