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纸皮人似乎闻到了什么特殊的气息，薄薄的一个纸脑袋转过来就往窗户里看。

千默默下意识的闭嘴呼吸，心脏砰砰砰的要跳出嗓子眼，不过她憋住了，前面的司机却没有憋住。

“妈呀！鬼啊！”司机吓的惨叫一声，也不管旁边扑过来要捂住他嘴巴的卓昊林，胡乱扯掉安全带，打开车门就跑了出去。

原本行动迟缓，没有什么反应的那些东西突然嗅到生人的气息，瞬间躁动起来。

“妈的，他找死啊！”卓昊林大骂一声，但外面守着那么些过路鬼，就算他艺高人胆大这时候也不敢冲出去。

千默默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因为那个纸皮人的脑袋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要不是她这会儿还靠在牧云怀里，都快忍不住抬手一拳把这个纸脑袋揍飞了。

牧云抬手覆住千默默的眼睛，语气清冷的开口，“有劳。”

纸皮人那张血红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终收回脑袋冲牧云点了点头，摇响手里的铃声。

“叮铃！叮铃！”

那些因为生人气息而躁动的过路鬼瞬间安静下来，又变成了僵硬呆滞的样子。

纸皮人又向牧云颔首一礼，这才摇着招魂铃，继续引路。

等他们都走过去了，卓昊林才冲下车去找那个倒霉司机。

千默默也终于松了口气，“师父，刚才那个是什么？”

“阴兵借道。”牧云道：“你是纯阴体质，身上阴气重，阴差方才误以为你是孤魂。”

千默默无语，“我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也能认错，他们地狱的服务质量有待提高嘛。”

牧云没说话。

千默默抬头看他一眼，“师父。”

“嗯。”牧云垂眸看她，一双漆黑无波的眸子在这样的昏暗里似乎也倒进了万千星辰，好看的不行。

“你让我看看你的耳朵吧。”

“为何要看？”

“有点东西我需要确认一下。”千默默也没等他同意，就突然凑近往他耳朵后面看。

那一朵小小的红莲依旧乖巧的待在它应该待的地方，千默默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抚了一遍，这已经是第五个世界了，似乎不管她到哪个世界做任务，他都早已经在那里等着她。

牧云没动，“确认什么？”

“没什么。”千默默笑了，软软的往他怀里一窝，“师父，我刚才被吓到了，现在全身都发软还难受，你让我再躺会儿。”她说着，还往他的怀里蹭了蹭，一股清冷的檀香味瞬间就萦绕上了她的鼻尖。

牧云似乎拿她有些无奈，她的这个样子哪里有半分像是被吓着了的模样，不过他倒是也不反感她这样的亲近。

师父和徒弟确实应该相处的亲近一些吧？

第一次收徒弟当师父，牧云也没有经验，总觉得顺着小徒弟一些，似乎好一些。

卓昊林把逃跑的司机抓回来，人已经被吓得有些傻了，连连摆手，嘴里一直嘀咕着，“不去了！不去了！”

他这个样子，开车肯定是没办法开了，卓昊林道：“老大，我刚才看了一下，这边走去张家村也不太远了，我们走过去吧。”

牧云看千默默，“能走吗？”

“可以。”

两人下车，牧云给那个司机篡改了记忆，卓昊林将人放到车上，又把车开到旁边的空地停好，在他周围布了个简单的防御阵，确保他一觉睡到大天亮不会有什么意外。

处理好这些，三人这才抹黑步行去张家村。

卓昊林用手机电筒照亮，边道：“老大，非大灾大难是不会看到阴兵借道的吧？”

牧云点头。

“难道这附近的村子最近这段是时间发生了什么特大灾害？”卓昊林疑惑，“可是不对啊，如果发生灾害死了这么多人，没道理我们一路上过来半点消息都听不到。真奇怪。”

说话间，他们已经绕过这边的山坡土路，前方不远处就是张家村的山坳。

“哟呵，这冲天的鬼气，是打算来个百鬼夜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