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顿时变得缭乱，老师的斥骂，家长的驱逐和同学的排挤，带着伤痛暗自哭泣，在月下和知己的相会，一切场景毫无逻辑地杂糅在一起。我无法呼吸，是因为我的脖子正被当天救我的学姐死死卡住。

“我不许你！夺走！世界上唯一一个爱我的人！”

“他甚至都不是人！”我强忍着窒息的痛苦反驳。

“那又怎样！”学姐双目赤红朝我发出混响复杂的咆哮，“看到我熟悉的人对我露出陌生的狰狞，那才是真正的身处地狱！只有阿皎，给了我真正的爱情！”

“用法术迷惑你的心智，创造出温暖的幻觉，这也叫做真正的爱情吗？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大声说：“你的一切幸福、安慰、依恋和深情，全部都是皎螭打个响指就轻易写在你灵魂里的，就像是电脑……不，就像是把磁带放进录音机里，按下按钮，婉转的歌声立马放送，就这么简单！而你根本没有任何手段让他心生动摇，一边是弱的人类，一边是善用妖法的大妖，压根就不平等，而不平等就无法诞生爱情！”

“你说什么？”学姐睁大眼睛，肩膀微微发抖，显得极为动摇。

“也不是没有人喜欢过我。”我心中充满思念，语气也变得哀伤起来，“是个女孩子。她比皎螭要厉害多了，随手就可以创造一个世界。即便如此，她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从未用哪怕1点灵力对我施展的法术，让我更加喜欢她一点。”

她虽然是真正的女神，却是以绝对平等的姿态，付出真心的关怀和笑容，才令我喜欢得不能自拔的。

学姐眼神迷茫，嘴唇微动：“所以说……我做错了？”

“嗯，虽然很残酷，但你确实帮他害死了不少无辜的女孩子。”

学姐露出极为痛苦的笑容：“呵呵，所以到最后，这世界上也没有一个人对我付出真心？”

“或许不是没有。”我伸手指向身后，“至少我有为你带盐。你利用我，而且成功了。”

学姐眼睛微微睁大，痛苦的神情也立刻消散，面容再次变得温婉哀伤。

“说得也是。谢谢你，学弟。”

“不客气。”我诚恳地笑着，“那么，能否请你放手？”

“没错，也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不应该再制造更多的罪孽了。”

学姐的身体发出辉光，渐渐浮上天空。她的泪水画作蝴蝶在身边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