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真意却答:“——你便做梦去罢。”
沉蔻见裴真意难得笑意明显又轻快,自己便也跟着笑道:“这便难说了——万一就是哪天呢?也并非没可能。”
裴真意抿着唇抬眸扫她一眼,笑意萌生间谁也并不再说话。
……
那边蔺吹弦被卫连臻缠得没法儿,只好答应她再在光晤湖多留一日。卫连臻得了她许诺,半点也不怕她再溜走,转眼就拉着沉蔻往边上去了。
院子里一时居然欢声笑语。裴真意极少接待过什么客人,更遑论是这样一个活泼跳脱的客人。
但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里她心结渐解,又或许是因为卫连臻的天真纯粹无杂,裴真意一时也全然不排斥。
她看着沉蔻仿佛当真是同卫连臻处得来,便也就随了她去。
裴真意知道,卫连臻这种高门里辈分最小的千金与她这种出身无名的平民不同,是自小养在了金云深处的掌上明珠,不沾烟火又不染红尘,自然是一派烂漫天真。
这样的天真纵使易碎又极需呵护,却到底也算得纯粹。
想着,裴真意轻轻舒了口气,将那匹为蔺吹弦牵出来的马又拴了回去。
这整个过程中,蔺吹弦始终神色低迷,蹙着眉若有所思。
“师姐。”裴真意拴马回来,却发觉蔺吹弦居然还是站在院中,连姿势都未曾变动,不由得出声问道:“师姐是否仍在忧虑?”
蔺吹弦看向她,却只是翕了翕唇,最终摇头。
“无妨。总会过去。”她说着,叹了口气:“只是要打搅你了,栩儿。晚些我便带阿迟去找间邸店,省得她性子跳脱烦扰了你。”
裴真意摇摇头笑道:“我这小院落也不过是租来而已,房间多得是。且卫小小姐又与沉蔻合得来,若是她想留,师姐便同她一道留下来也并无不可。”
能让沉蔻多些友人,自然也是一件好事。裴真意无心去干涉,便都随了她们各自的意。
蔺吹弦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卫连臻,便无奈道:“若是那卫祢在我走之前赶来了,到时诸般纷乱,只希望你不要见笑。”
“怎么会。”裴真意朝她安抚地笑了笑:“师姐总归是师姐。”
……
那边沉蔻同卫连臻趴在船舷上,挽着袖子将双手泡在水里,笑眯眯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