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盘子放在脚边,安安静静地端坐着,视线却停留在光滑的盘子上,就连辣油都被她舔了个干净。江羊背靠着门:“焦哥和林嘉煮面向来注意火候,不会弄这么邋遢,应该是吴浪给我送来的。”
吴浪上次敢使计迷晕,这次说不准敢下毒手。
她先前端起盘子的时候就在犹豫拿还是不拿。
“我饿了,想吃。”江羊的声音在黑暗中幽深的走廊里显得很落寞,“这回要真凉了……能不能让我走个后门继续学摆渡?”
门里忽然很安静,就连喘息声都消失了。
江羊实在是不想再混下去,空占阴婚的便宜,在鬼门关里活的跟个废物似的。如果真像林嘉说的,死后修成鬼体能修行,她宁愿死后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走廊的暗处走出来一个男人,他望了眼嘴角还沾着辣油的江羊,慢慢地走过去。
江羊看见他并不意外。
“这盘……”白平生看向盘子,眼神闪了闪。
江羊打断道:“等等,一日师徒那也是师徒,徒儿麻烦您个事。”她估摸着吴浪这会儿还在睡,想了想,说道,“等吴浪醒之后把他那双手剁了,煮出来的都是啥玩意,难吃就得了,践行饭不知道加个鸡腿儿?”
以林嘉的标准来说,她死后没个十年苦修压根别想打过吴浪。与其再看他蹦跶几年,不如最后靠一次大腿把他给废了。
走廊里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白平生看了眼盘子,脸上破天荒出现了一丝不愉,他转脸与江羊四目相接,随后指了指门:“想进去?”
江羊没想到白平生会这么问,惊愕的发现他表情认真严肃,即便门里突然传来粗喘声,他的眼神也没有变化。
江羊刚点完头,身后一直抵着的门突然向后打开,她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推了一下。
不过是瞬间,她再睁眼,整个人深陷一片漆黑之中,手边上咯着一块块有棱有角的冰冷物体。
做出反应之前,她在原地呆坐了很久,脑袋里满满胀着白平生推她时说的那句话。
“面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