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苏然她爸苏瑾年愧疚悲痛的捂住脸,悲恸欲绝:“是我没用啊,是我没用啊。”
当年的苏然还未十八岁,像个娇艳欲滴的花骨朵,白皙若陶瓷的肌肤,黛眉修长,眼若秋水,尤其那双眼睛,澄澈如二月山水间缠绵的溪流,犹似一汪清水,水光涌动,波光荡漾,让人恨不得沉溺在其中。
偏偏这姑娘性格温柔似水,就如诗词里描写的那般脉脉柔情如水一般。
曾经高中时期的一个大才子站在领奖台上对着苏然吟一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这样的姑娘,哪家的小伙子不想偷瞄着叼进自己的小窝里。
书包里的情书,半路的告白,夜晚的情歌。
那时候年少各式各样期期艾艾的诉衷肠。
可这小姑娘,心思打不开,脑袋也不灵活,天天被各式各样的理科题缠的抽不过来身,又是一股筋,学不会弄不懂就整日趴在题海里,就这样度过了她大半个年少期。
就像她好友兼发小杨馥整日笑活她是个书呆子,不懂风花雪月,不懂花前月下。
十八岁以前的苏然貌美又内敛,像只不谙世事的花骨朵,十八岁的那一年,看了简之行一眼,那一眼,一眼万年,自此经年,你却成全了我空欢喜的黄梁梦。
苏然生活的小城,是北城的邻角,因这里地势特殊,靠山临水,是北方难得出名的小城,街道,店铺,小巷,斑驳整齐的青砖,花砖砌成的精致屋檐,安静而内敛,与一条溪流相隔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北城来说简直是天壤之别。
江南水乡,山西大院,湖南花灯,而这个小城似乎什么都存在着,就像是活着的古城,时空错乱的交折,屹立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老字号的茶铺,茶社,甚至可以去听那些民间小曲。
而这高耸的牌楼,斑驳的城墙,幽深的巷口如今却大半都是属于简家最后的遗苗苗简之行。
曾经这个小城的人提起简之行大多面露怜悯和厌恶,就连三岁孩童都敢在街口高喊:简家小子阎罗鬼,谁不听话就吃谁。
而如今再次提起无不闻之变色,三缄其口,惶恐不安的说一句简哥。
简家是这个小城的外户,在一场国家动荡不安的年代,简之行的祖父带着一家人来到了这个小小的古城,至今不曾有人知道简家阿祖的来历和往生,却能看出他一身儒雅又低敛的气势。
他带着妻子安居在这一个小城,生下二子一女,大儿子简成吟,娶了南方姑娘曾暖意生下了一子简之行,二女儿简成悦嫁给苏然的二叔苏往年生下了一子苏桓一女苏雅。
而老儿子简成泽在十二岁时为救溺水的简之行沉入江底,连尸体都没能打捞起,简家阿婆痛失爱子,悲痛欲绝的大病一场,不久就撒手人寰,而简家阿祖自啊婆去世一夜白了头失了心疯再不识世事。
那时的简之行还是个三岁孩童,不知是从谁口中所传,简之行是天孤煞星,是转世的七杀,前世杀生太多,而今生火星入命,克害六亲,招财惹祸,害人害己。
这小小的古城本就流传着民间神明的认可和信仰,说不得愚昧,说不得迷信,只是心中所盲目跟从的排挤和审视。
对着外来一户这几十年来生活富裕的眼热和不甘心,尤其在简之行八岁之时,简成吟夫妇外出突发意外双双身亡,留下八岁小儿和白发老翁。
心中的良善还未来得及对一个八岁小儿怜悯和心疼,偏偏第二日一个道士在简家门前画瓦书符,说这里有一入命恶煞,刑克甚重,克六亲克邻里克所有亲近之人。
至此之后,这个小城之中对于一个八岁的孩童充满了冷漠和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