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京城,我们想办法将他外调地方,未必便需要从知县做起,可以从地方藩司或者臬司做起也可,他的性格,始终需要几年时间来磨砺沉淀。”
“于乔不必太过舐犊,我总觉得你对沈溪的信赖有些过火!”
谢迁面带感激之色,他没料到马文升会考虑得如此周祥,能提前帮他跟刘大夏提及沈溪的事。
由刘大夏这个功臣来为沈溪说话,弘治皇帝多半会高举轻放,适当将沈溪罚奉降职便可,这也是谢迁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至于马文升说的,他对沈溪的信赖,谢迁心道:“不是我非要倚重沈溪,只是这小子办事能力太强,随着我年纪越大精力越来越不济,事情朝事无法解决,不信他不行啊!”
谢迁心头郁结解开,认为这是为沈溪找到的最好的出路,甚至把沈溪将来的道路都铺垫好了。
让沈溪降职去地方,多磨练几年,回头再通过太子,将沈溪征调回京,做几年清贵的翰林官,在自己退休致仕的时候争取将沈溪征调进内阁,这样谢迁自己就可以颐养天年,他在内阁的衣钵也会延续下去。
如此一来,既觉得对得起沈溪,又对得起大明皇帝,自己做忠臣,沈溪也能得到好归宿,可谓皆大欢喜。
……
……
就在谢迁为沈溪规划前途和未来时,京城寿宁侯府,张延龄板着一张脸,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本精美的插画版《金瓶梅》,但他一点儿都看不进去,不时站起身来凑到窗户前打望。
因为刘大夏西北大捷,京城戒严应该会在短时间内解除,张延龄好不容易得来的发财门路就此断绝,好日子要到头了。
张延龄来寿宁侯府,是想跟兄长提及此事,希望张鹤龄通过张氏一门在朝中的影响力,让弘治皇帝主动提出来继续戒严,直到大军凯旋,如此他又可以多发两个月的横财。
可是,张延龄在寿宁侯府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见到张鹤龄。
虽然管家早已告之,张鹤龄前去五军都督府商议军机大事,张延龄就是觉得不爽,认为不管是弘治皇帝还是英国公张懋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什么重要事情都不和自己商议,而哥哥也总把自己当做小孩子,什么事情都不叫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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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谢迁没有在书房多作停留,徐夫人没出来他便出府去了……他急着去见一个人。
马文升!
以前马文升都是亲自上谢府来问话,但此一时彼一时,谢迁明白现如今自己的处境!
沈溪一旦出事,他这个内阁大学士也要受到牵连,那些老友,包括刘健、李东阳等人,是会替他说话,但却不会在皇帝面前死保他。
这就是相识遍天下、知己无一人,感觉异常的糟糕!
谢迁要保住沈溪,保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必须要借助两个人,一个是马文升,另一个就是刘大夏,因为这二人是六部堂官中声望和地位最高者,加上刘大夏此番立下大功,成为大明的功臣,谢迁就算是觍着脸也要往刘大夏的冷屁股上贴。
谢迁乘轿到了马文升府邸。
马文升刚从皇宫回来,屁股尚未坐热,得知“谢小友”前来拜访,他没有端架子,亲自出来迎接,与谢迁进到正堂内。
“于乔,坐下说话吧,奉茶!”
马文升对于谢迁的来访稍稍感觉有些意外。
虽然谢迁能言善辩,但却是京城最少与人交际的大臣。
马文升以前不理解谢迁这种心态,但现在却大概明白了,谢迁这是刻意避嫌,让皇帝认为他从来不结党营私。
谢迁恭谨地道:“马尚书客气了,在下前来,只是说及一些西北之事,若有说的不中听之处,请马尚书多多海涵!”
马文升微笑着点头,做出了“请”的手势。
谢迁坐下来,马文升先开口:“于乔尽管直言,不过我先猜一下,看看说得对不对,你来……是为沈溪的事情吧?”
“正是。”
谢迁摇头苦笑道,“沈溪小儿虽然在西北之战中,表现……不佳,甚至有失陛下之厚望,但总算一心为大明江山社稷着想,几番向朝廷奏报宣府的重要性,其心可勉,若就此治罪,恐人心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