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心的跑过去,“师尊,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凤渊轻笑颔首,“左右无事,便快去快回。”
慕真真眉开眼笑的道:“师尊说得对,是少了点乐声,若是能配个琴啊笛子啊什么的就好了您说是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期盼的望着凤渊。
凤渊嘴角的笑意淡去,道:“言之有理。”
慕真真心里有点打鼓,但又不肯死心,壮着胆子明示,“师尊,您会弹琴什么的吗?”
肯定会吧,师尊一看就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凤渊负手而立,淡淡的道:“不会。”
“……”
就说怎么从没见过师尊弹琴呢,哈……哈哈……
这样也好,人无完人嘛,师尊要是什么都会,岂非太过完美,让其他人可怎么活?
凤渊看着她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甚至有些小雀跃,不由得挑眉。
慕真真笑眯眯的道:“师尊一路辛苦了,我给您接风?”
凤渊颔首,“在此之前,可以先解释一下为何不尊师命,偷学剑法。”
“……”
慕真真尴尬的笑了一声,弱弱的道:“师尊,我知错了……”
凤渊伸出手指,弹了她的脑门儿一下,迈步往屋里走去,“看你只得其形,未学其法,这次便罢了。”
慕真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问,“师尊,傍晚时分我要给爹娘兄嫂舞剑,完了还有戏班子杂耍班子来表演,您要一起看看吗?”
凤渊停住,问她,“我不在的这几日,你如何说辞?”
“我说师尊在闭关。”
“那就当我继续在闭关吧。”
他说完,径自往屋里去了。
慕真真有些失望,不过想起上次聚在一起时的尴尬,也很理解师尊的选择。
其实……师尊会这么快的赶回来,她已经很开心了。
凤渊已至室内坐下,见她愣在原地,便招手唤她过去。
慕真真赶紧过去坐在旁边,聆听师训。
凤渊道:“你此行,最重要的还是斩尘缘一事,尽孝之余,也要尽早思考此事。”
慕真真道:“师尊,我想给爹娘养老送终,了却他们临终遗愿,报父母生养之恩,再给家族留下可以福泽后辈之物,报家族培养庇佑之恩。如此,您看可行吗?”
此为防盗章慕真真取出一个紫檀木镂花枝的匣子,展开,脸上的笑容不由得顿住。
这是一幅送别的场景,阳春三月,柳枝轻摇,天晴,无雨,雅致的马车停在长亭边,一个身着淡蓝衣裙的年轻女子正垂头上马车。
画卷的色调清新柔和,淡雅飘逸,却无端让人感到一点离愁,很淡,就像那长亭外微风吹起的碧草,就像那……远去的飞燕点过水塘。
这是她离家那日的场景……
慕父见她举着画卷久久不语,笑着从她手上拿过那副画,慢慢的卷了起来,道:“你那一走,我和你娘还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的真真还记挂着回来看我们,我和你娘也没什么遗憾了。”
慕真真眼眶一红,涩然道:“爹爹……”
慕父一摆手,“哎——,叫你过来可不是让你哭鼻子的,老大不小的了,还是一点儿都不庄重,该让你娘好好说说你才是。”
慕真真:“……”
“爹,您看我,我才不过双十年华。”慕真真顿时把眼泪憋了回去,指着自己的脸道。
慕父捻着胡子坐在太师椅上,笑呵呵的,“我是你爹,还能不知道你多大?得嘞,来看这两张,新画的,看看。”
慕真真凑过去,看他从多宝架上取下来的两个花梨木的画匣。
打开以后,里面是装裱精美的卷轴,画卷缓缓展开,是她和师尊叩门的场景,她抓着铜制的门环轻轻叩响,师尊一袭白衣,只露出一个孤傲清绝的背影。
“咦?”她不禁惊叹,“爹爹,您真厉害,未曾亲眼所见都能画出当时的场景。”
慕父得意的翘起了胡子,“那是自然。”
随后,慕真真又打开第二张,这张是他们一家团聚的画面,其乐融融,好不和美。
她笑着合上画卷,又去看装在箱笼里的老画。
这个箱笼里装的画都是画的她。一幅幅展开,看着自己从幼年嬉戏玩耍到长成离家,不禁陷入种种回忆之中。
这样一幅幅饱含着感情的画作,定格了时光,让美好化作永恒。
慕真真手指爱惜的抚摸着画卷,心像是泡在热水里一样暖和,“爹,您真好。娘亲也好。你们真好。”
慕父朗声而笑。
慕真真含笑看着他,爹爹阳寿已经快尽,她没办法挽留,但是能看着他开怀,陪着他走完最后一段路,她心中,再无遗憾了。
她笑了一会儿,低头看画,心中突然一动,“爹,您教我作画吧?”
“哦?”慕父胡子一抖,矍铄的脸庞上显露出诧异,“你想学作画?我记得以前也教过你,灵气是有的,只是太过惫懒,不肯好好学。”
慕真真也想起了幼年学画时的场景,不由得掩唇偷笑。
慕父也想起来了,气咻咻的道:“你哥哥倒是用功,可惜就是一块朽木!我常想,你们两个怎么不换换就好了,若你是个男子,我定要家法伺候,看你还敢不敢偷懒卖乖。”
慕真真笑着道:“那您现在教我,不是正好。”
“爹爹,我现在,臂力和腕力可都很不错呢,您快教我。”她撒着娇催促。
“好好好。”慕父一下子没招了,叹笑道:“你愿意学,我还能不愿意教?”
慕真真拍了拍掌,笑眯眯,“这样一来,我慕氏的画技就可以传承下去,以后,我一作画,就会想到爹爹,想到娘亲和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