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余生的命来偿还

“晚晚,等我寻一个好医生,给你做了手术,你就和正常人无异了。”南初笑着看着南晚。

其实,她是羡慕南晚的。

除去身体的原因,南晚起码可以在学校里,自由自在的,不需要虚伪的面对这么多的人。

而她则因为整个家庭的变故,在18岁的那一年,放弃了已经考上的美院,放弃了最爱的画画,走进娱乐圈这个深不可测的大染缸。

进来了,就不可能干干净净的退出去。

南初太清楚这一点了。

“姐……”南晚红了眼睛。

“一切有我呢。”南初拍了拍南晚的脸,“你别让爸再找到了,这样就可以了。你手术后,我带你出国。”

“好。”南晚不再说话。

七十平不大的公寓里,只有简单的两房。南晚不忍再打扰南初,放下吃的,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南初却一点吃的胃口都没有,掀被下了床。

她站在阳台上,任入冬的寒风一点点的撕裂自己,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坐小月子。

几乎不曾犯的烟瘾,忽然就这么卷土而来。

她一根根的在阳台上抽着,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最后,南初几乎是悲凉的笑了。

孩子没了,是被她作没了,赢了一个拼命三娘的美称,却输了全世界。

但南初却比谁都清醒,她想要孩子,但却不想要孩子和自己一样的环境里成长。

甚至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她的妈妈一样,开始怪罪这个孩子的出生。

而如今,这样的结果,反而让南初舒了一口气。

她欠下这个孩子的,她用余生的命来偿还。

烟头星星点点的火光,忽明忽暗的,一直燃到烟蒂的时候,南初在烟灰缸里彻底的熄灭。

那眸光不经意的看向了小区里的道路,然后,南初惊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脸色变了又变。

那是陆骁的黑色欧陆,就这么停靠在小区的路边,在这个算的上老旧的小区里,显得格格不入。

车窗降了下来,迥劲有力的手臂就这么倚靠在车窗上。

烟雾缭绕。

那是陆骁的手。

干净,有力,强健,每一处的肌肉都显得恰到好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陆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找自己的吗?但南初所有的记忆里,陆骁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有认识的朋友。

还是陆骁知道了自己流产的事情?

按理易嘉衍处理这些事情绝对会做到滴水不漏的,就连楠哥都不清楚的事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一时,南初慌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南初丢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一声声的撞在南初的心上,让她胆战心惊的。

她不用去接,都知道,那是陆骁的电话。

而就在同一时间,在驾驶座的男人,却忽然的抬眼,精准的抓到了南初那惊慌失措的神情。

南初逃到了屋内。

再看着疯狂作响的手机,冷静下来后,她接了起来。

南初在分手后隔天,就回了剧组。

原本就寡淡不喜欢交谈的南初,变得更是沉默。和演戏时候那个戏精南初不一样,安静的把自己和所有人都拉开了距离。

不急不躁,不嗔不怒。

所有的镜头几乎一次过,对手戏的时候,很多前辈在南初的压力下频频ng,南初也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一遍遍陪着演。

……

天气已经逐渐入冬,南初拍摄的影视城也开始下雪,白雪皑皑的。

南初最后一场戏,是要跳进冰冷的湖里,这戏,本来定好是用替身,在方翰的坚持下,南初要自己下去。

零下的天气,一次次的朝着冰冷的湖水里跳下去。

每一次都能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南初最后通过的时候,已经冷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南初人才被带上来,整个人已经毫无意识的昏了过去,最后的动作,就是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苍白的唇,动了动,结果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南初……”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立刻跟着混乱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易嘉衍已经直接打横抱起了南初,快速的走出了剧组。

顾不及在场的人,还有在外虎视眈眈的记者,直接把南初丢到车里,飞快的驱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一时间,整个剧组都炸了锅。

易嘉衍和南初的粉丝为了两人是不是组cp的事情,已经掐了一段时间了。

这段视频流出的时候,两边的粉丝的掐架声更是上了一层楼。

“南初,你放开我男神!”

“男神,你怎么能找一个生活这么不检点的女人!”

“南初滚出娱乐圈!”

“南初不要脸!”

……

对骂里,大部分是斥责南初的。

易嘉衍比南初出道早太多,粉丝的数量自然庞大,加上有人恶意挑拨,最后舆论几乎一片倒的骂着南初。

但南初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

——

医院里。

南初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一阵了,手背上打着吊瓶,闭着眼,眉头皱的紧紧的。

易嘉衍安静的陪着,看着这样的南初不免有些烦躁。

正想抽根烟,又想起这是医院,最后只能按捺下自己的情绪。

“易嘉衍。”南初倒是慢慢的醒了过来,“你怎么在这?”

“咋?你不谢我,倒是开口就问我怎么在这里?”易嘉衍口气不太好,但却是在缓解气氛。

南初怔了下,再看着周围的环境,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昏迷前,什么感觉都已经不记得了,就记得自己的肚子疼到了极致,上岸的那一瞬间,下体的血怎么都阻止不了,疯了一样的涌出来。

滚烫的灼热了她大腿的肌肤。

然后,南初的眼神就这么黯淡了下来,低敛着眉眼,手心抓着床单,一言不发。

有些事,不用刻意说,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