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菡是好几个人抬进来的,新换的囚服上面全是浸透的血丝,白色的囚服和鲜红的血液鲜明至极,头发湿透了,盖在脸庞,可是还能从缝隙看出她微微红肿的,发热的状态。伸出的手被夹子夹的满是伤口,红肿。
靠近一点的人还能闻出柳清菡身上满满的血腥味,狼狈至极,让人看了不忍。也不知道柳清菡先是是晕着还是醒着。
这真的是遭受林知县偏袒?根本是屈打成招的惨状。一大圈的百姓安安静静的,还有人主动让出去路,一个挎着篮子的大娘,本来想要扔烂叶子的手在看见柳清菡这样的惨状也停下了,满眼的惊愕之色。还有一个抱着儿子的男人掩住自己儿子的眼睛。更有提着臭鸡蛋,还一直怂恿大家一起扔的疾恶如仇的一个汉子,抓起就要扔过去,被旁边的人挡住他的动作。
家属自然知道哪些热血百姓待会儿趁着柳清菡进来肯定会好好招待她一番,也能稍微安慰自己的儿子的在天之灵,甚至恨恨的想要是有人能趁机对她拳打脚踢最好。
没想到刚刚慷慨激昂的为他们抱屈的百姓安静如鸡,一个个没有拳打脚踢也就算了,竟然连扔臭鸡蛋等等这些也没有做,反倒是十分安静配合的让押送柳清菡的官差进来。
柳清菡被人抬上大堂,林知县看见了顿时也是忘记动作,看着柳清菡这副凄惨状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家属也一时忘记言语。
林知县回神过来,看向安炳胜,安炳胜垂下头,慌张无措的模样,他那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安炳胜怕柳清菡的事情连累他,因此去牢里想要屈打成招。林知县指着安炳胜半响说不出话来,就跟梗在喉咙的鱼刺。
“林正,你去看看柳姑娘。”林知县几乎要被气的吐血,他半响才下令,与平时的中气十足的桑应听起来似乎十分虚弱颤抖。
“是,大人。”
林正探了探柳清菡的鼻息,撩开她的长发,被她脸上的鞭痕吓到了,红肿了半张侧脸,他跪在下面:“柳姑娘现在还有一丝气息,只是似乎快没了。”
“快,快去找大夫。”林知县站起来指挥,又朝着百姓一哂:“今日退审,便是你们告上御前,本官的乌纱帽不保,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下面的百姓早就推翻了林知县包庇柳清菡的念头,一个个看柳清菡一个弱女子被打成这样,几乎要断气了,哪能不多想,还有人朝着家属看了好几眼。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要是你急的死乞白赖的告诉他们他们还不信,如今一个个心里想起柳清菡平常做人的种种好处,更是不信柳清菡是下毒的凶手。
本来是为被下毒的家属请命,一个个倒戈跪下来大声喊道为柳清菡请命:“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林知县根本顾忌不了这些百姓。
“大人,我们这里并无女子?如何为柳姑娘……”一个官差走到林知县跟前为难道。
“这……”林知县也为难。
“大人,我愿意帮忙。”刚刚提着烂菜叶的大娘突然喊道。
“大人,我也愿意帮忙。”有一个年轻妇人叫道。
林知县思忖片刻,挑了几个妇人前去帮忙。他正要进去,安炳胜走到他一旁,林知县冷冷道:“你还想要耍什么花招?”
安炳胜立马跪下,林知县却没有往日一般看他认错扶他起来,绕开他走开。
那几个扔下自己的篮子,跟上去去了内堂。
大夫正找了为柳清菡诊脉看病。
“唉唉唉唉。”大夫叹了好几口气,看的一旁的人着急。
“大夫,这柳姑娘怎么样了?”林知县焦急问道。
“这姑娘命悬得很,现在也就剩一口气,我开几幅药,其他的也只能听天命了。”大夫这话一说出来,旁边的人都呆怔了。
还好林知县见识过大风大浪,请了大夫出去,让人给柳清菡换衣服。
那些气势汹汹的大娘看见柳清菡的惨状早就消了心中的火气,现在为留情啊好呢宽衣,用剪刀把外面的囚衣剪开,看见里面的伤痕累累,霎时间一个个倒吸了口冷气,还有的心肠软的已经泪已满眶。
手脚更是放的很轻,即使柳清菡现在陷入昏迷,不知疼痛,她们也舍不得粗手粗脚的,利索换了衣服,为她涂上药膏。几乎一旁的大娘一个个早就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天杀的!这样对一个小姑娘。”
“看的我心都要碎了。”
那些妇人出来的时候,脸上满是泪痕。他们家中都是有儿女孙女的人,以己度人,要是自家的宝贝心肝遭受这样的酷刑还不得心疼死。
“在大人面前不得……”一个官差刚刚要呵斥这群妇人。
便被林知县扬起的手制止。
“柳姑娘身上……”
“大人,柳姑娘身上全是从横密密麻麻的鞭痕,还有盐的气味。”一个妇人率先眼眶发红的大声说道:“这还是个孩子,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喉咙就跟哽住一般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太过恐怖又让人怜惜。
“柳姑娘一定是无辜的,肯定是下毒的人害怕罪行暴露,故意要屈打成招,大人一定要为柳姑娘做主。洗刷罪名。”另一个妇人喊道。
“本官知道,你们先退下吧。”林知县摆摆手。
这些个妇人回到人群里,对那些好奇同情的百姓一一说了柳清菡的情况,大家更是赞同柳清菡是被人陷害,因此有人买通官差屈打成招。
话说这一头一传十十传百,柳清菡在牢狱被人实施死刑,似乎要屈打成招的事情,反倒是让百姓们坚信是有歹人迫害陷害柳清菡,要么是她的酒楼的经营的太过于红火,惹得小人妒忌之类的话语流传开来。
而顾青刚刚出了牢狱,他现在是真的佩服柳清菡起来,一身铮铮傲骨不输男儿,对自己居然也能下得了手,在面临死亡的时刻居然还想要帮助别的不相干的人脱罪,又不是那种泛滥的同情心,而是自己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想要给别人一条生路。
顾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千里迢迢的来牢房,也许是真的看重这样的一个知己,在他知晓柳清菡是个女子还真的有几分气愤,觉得柳清菡居然敢骗他,然后又被其他的莫名情绪扰乱,因此心里存着看笑话的心态前去牢房。
尽管是那样一个窘境,柳清菡居然还能保持一拍淡然,就跟不是身处于牢房之中,而是平常与他开玩笑的时刻,喜怒不形于色,优哉游哉的,也没有抓住他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焦急。
反而是冷静拿出玉佩来希望他能为她坐一些不出格,举手之劳的事情。他真是刮目相看。
柳清菡也没有看错,顾青确实是一个挺仗义的人,他一出牢门连生意都没有顾忌也就叫人帮柳清菡看守她的便宜爹娘还有其他嫌疑人员。又让人时时刻刻去关注留情啊好呢这边的消息。立马就知道了柳清菡在牢狱差点被人实施死刑的消息震惊到。
好几次也不知道自己心急什么,堪堪跨出房门的脚又伸回来。
只是夜晚辗转难眠,顾青这边暂且不提。
柳清菡那边却同样惊心动魄,晚上一剂药下去,也涂了药膏,哪想到突然发起烧来,看的大夫也是胆战心惊的。一个不注意估计留情啊好呢这条小命就要魂归西里。
林知县让安炳胜跪在柳清菡外面的院子,踹了他好几脚,让他跪着跪倒柳清菡醒过来。
林知县非常的失望,他把安炳胜几乎当自己儿子栽培,没想到安炳胜往日对他阴奉阳违,如今更是闯出这样的大祸来。
只有林知县自己知道柳清菡是那位大人的家眷,要是那位大人回来看见自己的妻子被人折磨成这副样子,还不把安炳胜的皮给拔了。
上次有位纨绔子弟掳走柳清菡,即使并未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那位那人就把人的双眼剜了,双臂砍了,要不是他前去阻止说不准早就做成人彘。
如今安炳胜更是虐打的柳清菡体无完肤,生死垂危。偏偏安炳胜不以为然,自以为自己是他姐夫就能逃之夭夭。却不知道大祸临头。
也罢,也罢,林知县看安炳胜依然不认错,甩袖离开。
林知县正在内堂具体询问仵作,死者毒发生亡的时间和地点以及各种疑窦重重的地方。
可惜的是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柳清菡,其他的线索少之又少,林知县微微皱眉:“这可不好办了。”只有抓住真正的凶手才能还柳清菡一个清白。
“大人,不好了,大人,您快去衙门门口。”一个官差匆匆忙忙跑进来。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林知县斥了官差一声,跨出门口往前堂走去,师爷和几个官差急忙跟上。
林知县走到衙门门口,眉毛皱起,拧出很深的法令纹,看见披麻戴孝的家属跪在衙门前面,身前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把昨天升堂的过程写下来,街道两边的老百姓时不时经过,看一眼,一个个为家属抱不平,家属一边哭一边喊着让大人伸冤,惩治犯人。
“大胆!你们这些胡搅蛮缠的妇人,还不快把牌子撤了。”一个官差上前大声斥责,想要让人把妇人手中的牌子砸烂。
披麻戴孝的家属不仅不怕紧紧抱着牌子,一个个只身面向官差的刀剑,官差也不过是吓吓他们,看到家属这不要命的行为,他们顿时立马收了刀剑,看在一旁的老百姓眼里就是官差欺负有冤屈的百姓,看的一个个更是愤愤不平。
“住手!谁让你们这样做?”林知县大喝一声,官差全部都刷刷收了刀剑。
可惜这一幕看在其他百姓眼里,其他的百姓可不买账,林知县先是下令处理有冤屈的家属,又再呵斥官差,怎么就看怎么假惺惺的。
“大人,这样有辱您的名声,还是要赶快把他们处理了。”师爷附在林知县耳边说道。
林知县浓粗的眉头往上一扬,看了眼一旁的师爷,然后让官差没有他的命令不能随意动手,下完命令,林知县甩袖离开。
走进房间,林知县大刀金马坐下,后面跟着师爷。
“安炳胜,是你下的令?”林知县怒喝一声,一手拍在桌子上,看林知县生气,师爷跪下:“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把他们打死?”
“大人,现在城镇流言蜚语满天飞,本就对您的名声有碍,这些不知所谓的家属在门口伸冤只会败坏您的名声,您现在处在升迁的关键时刻。”安炳胜丝毫不惧林知县的怒火,声音响亮:“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大人难道要把之前好不容易积累的名声毁于一旦,大人能不在意,属下如何能不为您着急?”
无关紧要的人自然指的是柳清菡无疑了,在安炳胜眼里,林知县本来名声很好,最升迁有望,但是因为趟进柳清菡这浑水实在是不值得。
“安炳胜,你的意思是要让我重拿轻放?随意了解这一案件?”林知县眼眸沉沉,脸上看不出表情。
“大人,这一案件,柳清菡是凶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大人为何不顺手推舟?让城镇百姓看看大人的英明。对您现在的升迁……”
安炳胜还没说完一盏茶水就被抛到他脚下,林知县胸膛起伏,显然是气的不成样子:“好,好,安炳胜,好一个为我着想,我先在明白告诉你,便是我这乌纱帽丢了,我也不会随意下令判清白遭受冤屈的人有罪。”
“大人……”安炳胜重重叹了口气,大人简直是拿自己的名声冒险。忽而他眼眸划过一丝不明意味,大人这样做,前途堪忧,他却不能看着大人犯傻,眼眸坚定起来。
牢房内
老师傅和伙计抓住牢房的铁杆朝着官差大喊,我们是冤枉的,脸上的恐慌之色袒露无疑,随着证据俱全的一审过后,他们心里更是没底,涕泗横流,不断朝着外面喊冤。
周婶和齐香则拿着帕子擦泪,显然知道凶多吉少,只有柳清菡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坐在地上,单脚支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铁锁链撞击的金属质声音响起,柳清菡抬起头,看到一个官差解锁开门,旁边的老师傅和伙计一看有人给柳清菡那边解锁,纷纷朝着这边招手,大喊:“官爷,我们是冤枉的,官爷……”
“闭嘴,吵死了。”官差朝着另一头怒斥一声,吓的老师傅和伙计再不敢开口。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探监,快点出来,不然我们也不好交代。”官差嘱咐一个人,那人个头极高,身影隐在一身黑色衣袍里面。官差朝着他说话,柳清菡才注意到。
阴暗的角落一个人穿着一身遮住全身的黑色衣袍,极为不起眼。
他朝着官差点点头,压低声音:“谢谢。”柳清菡听见他微微压低的低哑男音。
他弯着腰,从低矮的牢门跨进来,看上起个头极高。朝着柳清菡走过来。然后揭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俊美面容。
“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顾青微微勾起唇角。柳清菡显然没想到是顾青。
顾青放肆的眼眸从柳清菡的头到脚好好一打量,看到她散乱在肩的黑发,眼眸清亮,丝毫不见惧怕之色,反倒是面容淡淡,从容不迫,也没有看见顾青这样一个外人当做救命稻草的兴奋。
“谢谢你来看我。”柳清菡轻轻笑道:“只是这牢房简陋还希望顾公子不要介意。”
“原来你真是女子,不来见你一眼,我还真不信。”顾青轻扯唇角,桃花眼潋滟往上扬,围着柳清涵转了一圈:“这天下原来还有你这般的女子。”
“这般是那般,不都是长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脸,难不成还能三头六臂?”柳清菡微微讥讽,一副你无聊不无聊。其实她压根没想过让顾青救她出去,并不是她不在乎生死什么的,而是她明白顾青是个成功的商人,趋利避害也是商人的本性。再说了两人并没有什么深交,柳清菡自然不能让旁的人躺这趟混水。
“哎,你知不知道,现在城镇里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多得很,明明一个个的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却想置你于死地。上表大人,让大人处置凶手,还家属一个公道。”顾青还以为柳清菡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才能做到这样淡然的样子。
“是吗?”柳清菡微微露出讥讽的笑容:“我还真是荣幸,被这么多人惦记。”墙推众人倒,人言可畏她由何尝不知道,就是太明白了,才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
也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穿回现代,说不定古代的一切都跟黄粱一梦,只是她想起那张锋利的眉眼,刀削斧凿的面容,心中划过不舍。
顾青一看自己故意点破柳清菡现在岌岌可危的处境,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即便他往常再如何大男子主义的,看不起妇人也不得不佩服柳清菡,在这样的生死之间,恐怕就是连男子都不能这般镇静自若。
顾青微微瞥了眼一旁倾身侧耳听他说话的老师傅和伙计,一个个面色苍白,吓得面无人色,几乎要晕过去的惧怕模样。
“你现在要怎么办?”顾青平平淡淡问道。
柳清菡掏出一枚玉佩,神色微微眷恋,才抬起头来看向顾青:“顾公子,这枚玉佩虽然称不上什么奇珍异宝,也值个几百两银子,还希望顾公子看在跟柳菡那一点兄弟情分上,能帮我做两件事情。”看顾青不说话,也没有接过玉佩。柳清菡轻轻笑道:“不会让顾公子为难,这两件事很简单,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如果顾公子拒绝也可以。”
“你说。”顾青拿过柳清菡手中的玉佩。柳清菡看他拿过才微微发下心来。她眼眸微微扫过嚎啕大哭的老师傅和伙计,还有用帕子拭泪的周婶和齐香。
“第一如果到时候凊菡无力证明自己的清白,还希望顾公子能上前去指证柳清菡……证据是我那天上你家门,袖子里藏着砒霜的粉末和纸张……因为想要制造不在场的证据才去拜访顾公子。”柳清菡小声附在顾青耳边,饶是顾青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没有见识过自己雇人指证自己的人士,惊讶的瞪大那双桃花眼,不过他没有打断:“第二是还希望顾公子能派人帮我注意镇东头买棺材本的刘家和杏花村的钱氏和赵氏,也就是齐香的娘家……若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我相公到时候来了,顾公子只要把这些证据呈上去。”
“说完没?一炷香到了。”官差解开锁链,催促顾青出来。
顾青抬起脚往外走,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柳清菡,她居然对着他露出一个纯粹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她爱笑的性子还是她感激他。
柳清菡刚刚嘱咐顾青的事情,都是些力所能及的,她当然知道自己与顾青交情没有那么深,不过从顾青愿意千里迢迢来潮湿的牢房来看她,柳清菡对顾青这个纨绔公子也是刮目相看,现在她犯事那个不是想要把自己摘出去,避而远之,可见这顾青真的十分仗义。
另一方面,柳清菡嘱咐顾青这些事情,自然不是放弃为自己辩解,认罪,而是如果到时候实在没有办法,她也只能将其他人摘出去一力承担了,即使心里再不甘心。
不甘心的自然是找不到陷害自己的凶手,她的便宜爹娘,还有齐香的娘和大嫂,还有同一条街道酒楼的掌柜,这些人陷害她的嫌疑十分重。
柳清菡想到这里咬咬牙,眼眸阴翳,千万别让她出去,不然她一个个的陷害她的人都不会心慈手软的放过。
顾青前脚刚走,牢房的锁链又被人打开。
在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被官差解了镣铐,羁押她出门,柳清菡直觉敏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可惜她还来不及想是哪里不对劲就被人反手压制住,在一间有火把点亮,看上去有些阴森的屋子停下来,柳清菡抬头看见墙壁上挂着冰冷的刑具。
“架上去。”一道浑厚的男音传来,柳清菡还来不及看就被架上去,双手被绳子粗鲁的束缚住。
“你们这是滥用私刑。”柳清菡大声喊道,身子不住颤抖,就算是她之前不明白,现在猜也能猜出来,屋子里的工具,刑具跟柳清菡在电视剧看的审讯犯人的几乎是大同小异。
柳清菡的目光与那男人的目光对上,柳清菡瞳孔睁大:“你是堂上的师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惜呀。”安炳胜露出一个儒雅的笑意,看上去人畜无害,要不是他身处审讯室,没有下这样的命令,哪个人能猜得出就是看上去如此温柔的一个男人会这样为难一个姑娘。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柳清菡冷冷看向他。
“柳姑娘,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肯在这张纸上签字画押,我就放你下来,在处置断头之刑前,我安某顿顿好菜好酒款待,让你做一个饱死鬼,你看怎么样?”安炳胜温柔跟柳清菡商量,就跟十分在意对方的想法一般,如果不看他做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