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荫皱眉,还是不死心,“柳太太……”
“二位,我送你们出去吧。”
柳父推开大门,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们。
关玥真是尴尬得要死,低着头拽着倪荫就走。
倪荫走到门口,顿下脚步,抬头目视柳父,“你们不愿意相信的那个真相可能太丑陋,所以你们宁愿相信现在看到的一切。可在某个角落里的真凶,正默默等待着可怜的替罪羊被送上绞架。”
柳父一点点皱起眉,脸上苍白的纹路更深了。
“滚!快滚!”
柳母又要冲过来,关玥眼疾手快,拖着倪荫就跑。
身后,是杜鹃尖锐的声音:“想当初孟涛拒绝萱萱,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我就不明白了,不喜欢何必还要来招惹?结果害得萱萱……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想想我就难过……”
“什么?是她?!”
“没错……”
关玥把倪推到车里,一脚油门开出老远。
半晌,才拍拍胸口:“好险啊!差点就要被扒出一部伦理大剧来!”扭头看倪荫,她还在低头思索案情,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放心上。这心理素质,让关玥好生羡慕啊。
关玥叹息一声:“害死女儿的男友的律师居然是他的前绯闻对象……这下柳家更不能同意解剖了。”
倪荫摇头:“不行,不解剖就不能确认真正的死因。”
所以,还是要努力说服柳家。
“可你再上门,无疑就是把脸凑过去给人家,就算没事了看到你也会火冒三丈。”
倪荫眯了眯细眸,“把柳萱萱她父亲的资料给我。”
关玥随手翻出来一页资料给她,“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为了不那么思念女儿,柳父仍是会开始按时上下班,倪荫就等在建委门口。
起初,他看都不看她,任再好的涵养,得知她就是害女儿为孟涛伤心的罪魁祸首,哪里会给好脸色?但是,架不住倪荫没事就在他面前晃,而且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接近他!
下了班,柳父拎着公文包出来,倪荫赶紧从台阶上站起来,几步跟上前:“柳先生!我只需要五分钟……”
柳父加快脚步,根本不想跟她有所接触。
这时,迎面走来两人,他抬头,“骆队长?”
倪荫也看到他了,便又将注意力放到柳父身上,“柳先生……”
“你不要再说了!”柳父转过身,愤怒地看着她:“你是那个凶手的律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承认我女儿是个荡妇?”
“我没有这么说,可是……”
“够了!我已经说过了,你的要求我不会同意的!现在,请你离开这里!”
老方站在对面,有点尴尬地看看骆逸南。
骆逸南喝口咖啡,说:“孟涛身份有点特殊,这件案子已经引起了各界注意,上面催得紧,取证后需要立即移交检察院。”
这两天的新闻报道,倪荫也有关注。现在社会存在一种“仇富”心态,只要是某个富二代官二代出事,绝对是“无风不起浪”,早早先入为主的给定了罪。随即而来的就是各种谴责以及漫骂,包括绿洲集团,也一并会成为众矢之的。
倪荫喃喃道:“时间还真是紧迫啊。”
这时,听到老方的声音:“倪律师,您也别生气……”
倪荫抬头,看到父亲阴沉着脸从台阶上下来,“我怎么会跟个年轻人一般见识?况且,他现在的情况我也能理解……”
看到倪荫和骆逸南坐在一起,他皱了皱眉。
“我去忙了。”骆逸南起身,对倪得昌微微颔首就和老方离开了。
“怎么回事?”他问。
老方压低声音,朝后瞥一眼:“孟涛死活不让他接手,他说他就信任倪荫。”
骆逸南“嗯”了一声。
倪得昌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
倪荫坐在椅子上喝着早就凉透的咖啡,他皱眉,“你跟这个骆逸南……”
“我的事。”
倪得昌沉了沉气,又说:“这个案子现在影响这么大,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万一出个纰漏,对你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你不要再管了,由我接手。”
倪荫把纸杯扔进垃圾箱,起身,“除非,是我的当事人确认中止辩护关系,否则,这个案子我接定了!我还要为他做无罪辩护!”
“你——不要以为自己取得了那么一点点成绩,就可以任性胡来!所有的证据都对孟涛不利,媒体的报道都是一边倒,网络更是把他妖魔化,你怎么为他做无罪辩护?”
“那倪大律师的意思呢?让他‘认罪’,然后再由绿洲集团发些软文拉点同情票,这事就算过去了?那孟涛呢?有人关心过他吗?”
“必要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一个孟涛毁掉整个集团的利益!”倪得昌顿了顿,“这也是姚总的意思。”
倪荫突然笑了,“孟涛还真是可怜啊。”
“总之,你不要再插手了!”
“不好意思,没这打算。”倪荫转身往里走。
“倪荫!你站住!”倪得昌气急败坏:“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倪荫站定,没回头,“你有多久没见倪倪了?你就不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在学校有没有被人欺负?”
倪得昌怔了下,皱眉:“现在,我们在谈孟涛的案子。”
“是啊,就因为像你们这样的父母太多,才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孟涛出现,希望,倪倪不会是下一个。”
倪得昌身子一震,表情愈渐复杂。
倪荫才回到律所没多所,小张就兴奋地过去:“倪姐!法医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她脱下外套,“结果怎么样?”
“柳萱萱肚里的孩子确实不是孟涛的!”
“太好了!”倪荫兴奋不已,“剩下的时间有限,我们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同时,要找到孩子的生父!”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