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姚香玉没想到的是,春芽送回去没两日就出事了。
她脑袋给砸了个窟窿,满脸是血地跑来找孙月圆。
春芽许是撑着一口气,一见到孙月圆和姚香玉就晕了过去,可把大伙给吓得不行。
姚香玉还能如何,先救人再说啊,她可没那么冷血见死不救。
这春芽还没醒呢,孙姑姑就来门口骂,说是姚香玉带坏了春芽,让她都不认爹娘爷奶了之类的话。
姚香玉还没什么反应呢,孙月圆就跳了出来,指着孙姑姑回骂回去。
“你骂谁呢?你们一家子才心肠歹毒,自个去城里享福,把春芽娘俩丢家里,她们吃啥喝啥?”
“春芽先前在我家待得好好的,怎一回去脑袋就破了个窟窿?我瞅着是你们纯心要弄死她才对。”
孙月圆和孙平伍是孤儿,平日里对着姚香玉脾气软乎,然而对外可是不同。
她喷起孙姑姑来,那架势和语气都让姚香玉赞赏不已。
孙姑姑怎么也没想到朝她开火的竟然是孙月圆这丫头,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针对的其实是姚香玉!
“你这臭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我可是你长辈,你也敢跟我骂,反了天了你!”
孙姑姑说着,就要上前去扯孙月圆的脸颊。
孙月圆机灵地躲到一旁去,“难道我说的有错?”
“春芽多乖巧的一个孩子,不吵不闹的,怎的一回去就被弄了个窟窿出来?”
孙月圆看着孙姑姑,“你们一定是故意的。”
孙姑姑气呼呼地看着孙月圆,嘴里骂道:“你这小杂种,嘴巴不干不净的,活该你们没爹没娘!”
孙姑姑这话刚落,一把扫帚从半空飞来,落到她身上。
“你给我闭嘴!你才是小杂种!”孙平伍双目怒睁,瞪着孙姑姑,那表情好似要把她给吃了似的。
孙姑姑见状,不由退后一步,想起了以前孙平伍拿着柴刀砍上欺侮他们兄妹的人家的情景。
她瞪了一旁的姚香玉一眼,“你还傻愣着干啥,要看他们打死我呀!”
姚香玉扯了下嘴角,“姑姑,出去一趟,你们一家子倒是厉害了,火都能发到一个两岁的孩子身上。”
“最近在登记户籍,春芽的信息村长已经记录上去了。”
“春芽要是死了,等县衙的人来村里调查,你们说差爷会怎么处理这事?”
姚香玉冷笑道,刚才她检查过了,春芽身上都是掐出来的青青紫紫,不管是谁下的手,这心够恶毒的。
孙姑姑退后两步,眼底闪过一丝害怕,她强撑着喊道:“你胡说什么,这丫头片子不过是摔了下,怎就死了?再说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有没有什么关系,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孙平伍上前两步,“给我走,否则我砸了你们家。”
卫夫人笑了笑,“这我会做,不过只剩一点了,暂未找到材料。”
“我把方子给你,你自己做来用,若是条件允许,也可加入各种贵重的药材,可美容养颜。”
姚香玉笑了笑,“美容养颜以后再说。”
她现在这情况,若是过于注重外貌,只怕要徒增不少麻烦。
卫夫人闻言,也知自己这话提的不是,便岔开了话题。
“你这次来县城,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姚香玉点头,“这次不是人口普查登记吗,我看挺严的。”
“但是夫人您也清楚我家平凡的情况,他的户籍会被注销吗?”
“还有,有人跟我说,官府会安排寡妇或是到年纪的男女婚配,可是有此事?”
孙平凡的户籍问题,卫夫人没法给姚香玉肯定的答案,不过对后一个,倒是可以说上一说。
“是有这样的流言,不过主要是其他地方。不过就我所知,官府并不会强制婚配。”
“因着那几年战乱,许多适龄男女耽误了婚期,官府有必要督促他们成亲,没有所谓强制一说。”
姚香玉松口气的同时,也暗暗皱眉,孙平扬跟自己说那话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那就好,要不我还真有点担心。”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卫夫人又说,“户籍一事我并不那么清楚,你还是等大人回来再细问吧。”
“也成,我且在城里待上几日。”姚香玉知道卫千重很忙,也不非要他马上给自己答疑解惑。
“本来我还打算去临近的几个县城走走看看的,没想户籍的限制那般多,可真是麻烦。”
左右外头没事,姚香玉便与卫夫人闲聊起来,也打算从侧面打听些消息。
“临近的县市?你要去办事?”卫夫人奇怪地问。
“不是,想看看有什生意可做。”姚香玉也不打算瞒着,“这万岁山里的山珍,总要找个路子卖出去,为下半年的外出筹路费。”
卫夫人微微皱眉,“这阵子你还是先别外出,也不知圣上对商户是个什政策,若是不小心触犯了可就不好了。”
这些定下来的政策,肯定不是圣上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是多方面势力角逐、牵制之下得出的结果。
而一直到建国后第二年才发下旨意,可见这内部是有多混乱了。
姚香玉一介村妇,想不到这一些,但卫夫人不同,怎说也是官宦出身,对一些内情会更清楚些。
“多谢夫人提醒,那我再等等。”姚香玉听出卫夫人的劝说之意,她也不打算去冒险。
“其实,若是县城的情况好些,我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外头去。”
“你之前是卖给哪家?”卫夫人好奇地问。
“就是福泉酒楼的林掌柜,他家的生意好,我见山族的人也都是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