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一一说得镇定自若,丝毫不见面红心跳。其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话肉麻坏了,定情信物送什么不好,送块帕子?真正是俗。
“你胡说!这不可能。”夏氏气急败坏地嚷道,“你的话,我半句也不信。你当我傻么?今日若让你蒙混过去,日后你定觍着脸爬到二爷的床上去。”
“二少奶奶若不信,只管去问问四爷,既是定情信物,四爷必然是不会认错的。”
“四爷总是偏帮着你,上回在花园我便看出来了。”夏氏咬牙道,“你不说是吧,我今日便撕烂你的嘴,打到你说实话为止。”
夏宛柔招呼了一声,下头立马来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两个婆子欲要将颜一一按住,那边飞雨已经挽起了袖口。
长辈们都在,夏氏说动手便要动手,而老夫人和梁氏也都干看着,纵容她胡作非为。素水至始至终未发一言,俨然就是个局外人。她恨透了夏氏,自然不会助她,对于颜一一,她也没有要报恩或者见义勇为的意思。
颜一一当然也没寄希望素水能帮她,素水不像从前那样对她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以她对素水的了解,素水现在活着只会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报复。
厅中传出杀猪般的嚎叫,叫的人并不是颜一一。那两个魁梧的婆子还没碰到她的胳膊,就被人打翻在地,各自有一只手臂脱臼了。动手的,是钱婶。
众人这才发现,一直跟在颜一一身边沉默不语的这位胖妇不简单。
老夫人恼道:“永清苑的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这是要做什么?已经全然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了么?”
钱婶大概有些生气,胖脸更加圆鼓。“我又不是府中的下人,守什么规矩?谁是我主子?我是四爷请来的客人。”
“大胆!既不是府中的人,便该回避,怎敢掺和府中的事?”灵霜见钱婶穿戴简朴,便有些瞧不起她。
“我受四爷所托,怎能看着流苏姑娘吃亏却不管?”
汜减zonGcaIwenX*Ue.*com汜。颜一一怕连累钱婶,将她拉到身后,自己与老夫人据理力争:“老夫人,沈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行为处事可别失了公允才好。无论是当着府外的人,还是对待下人,凡事总该以理服人。今日若是二少奶奶定要屈打成招,流苏不服!”
老夫人再要说话时,下面有人进来通报:“二爷和四爷一块儿来了,已经到了正堂外。”
颜一一跟着众人一道,将目光投向进门处,看着沈墨沈绯兄弟俩前后走了进来。难怪他差了人来送口信,自己却姗姗来迟,敢情,他又找沈二爷“串供”去了。
沈二爷畏惧夏宛柔,如今帕子落在她手中,二爷只怕也在搜肠刮肚想个不必跪算盘的理由。这个时候,四爷主动包揽下一切,送二爷一个完美的说辞,二爷必然不会拒绝。
二人进了屋,各自见礼。沈四爷病了几日,颜一一瞧着,他站在那里像是更加单薄瘦削。门外透进来的金光勾勒着他修长的身子,他将手放在嘴前轻轻地咳嗽。
“你们兄弟俩都来了,那正好。”梁氏命人将那条帕子送上前来,“你俩仔细瞧瞧,可认得这个?”
兄弟二人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爷果然说得与颜一一如出一辙。“这是流苏送我的东西,我自然认得。佳人所赠,痴心一片,我之前是日日随身带着的。”
“……”串个供而已,颜一一严重怀疑,四爷故意说得这样肉麻,又是哪口气不顺,他存心的。
“既是四爷随身带着,如何到了你的柜子里?”夏氏狠狠地盯着沈墨,凶悍得让他不敢直视。
可是沈墨为了取信于她,还是硬着头皮奉上一个温柔的笑容:“夫人问得好奇怪,那自然是,从老四那里得来的。”
“不错,”沈四爷慢悠悠地接口道,“那日我在府中闲逛,恰好遇上二哥在花园中拈花惹草……”
牺如 suyingwang.net 牺如。沈墨顿时咳得比四爷进门时还厉害。
“哦,是种花种草,我见二哥的手脏了,只得拿出这块珍贵的帕子给他擦拭了一下。我当时便叮嘱过二哥,千万不能遗失,须得清洗干净再归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