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仁安医院,住院部7层楼高的建筑,灯光明晃亮堂,却依旧无法驱散它本身的幽冷。
十一点刚过,值夜班的医生护士,一间一间病房的查看,低语叮嘱后,又贴心的关上病房的灯。
很快,灯光陆续暗了下去,只剩下六楼两三间病房的灯,还醒目的亮着。
医院住院部的停车场,一辆超跑刚刚熄火,车门推开,细长的高跟落地。
感应灯一排排亮起,又随着渐行渐远的足音,一排排熄灭。
带着黑色帷帽的女人,身形有些干瘦,提着保温桶,消失在停车场尽头。
恢复寂静的停车场,有人慢悠悠地踩着脚下的共享单车,从一排停得密集的轿车后转了出来。
“她是谁?”
避开了停车场的摄像头,和行车记录仪可能拍到的位置,停好单车,裹得严实的少女,身形灵活,无声地蹿到了地下一层的电梯口处。
看着红色的指示灯,数字变幻着,最终停在了6层。
“病房”
少女微微皱眉,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转身走向了楼梯,小幅度地晃了晃脖子,做了下简单的热身。
接着,裹在黑色羽绒服里的纤瘦身影,便以极快的速度,瞬间消失在了黑暗的楼梯台阶转角。
悄无声息,甚至都没有惊动感应灯。
住院部六楼,走廊尽头最里间的病房,房门刚刚合上,高跟鞋的足音也消失在了门后。
病房内,床上半躺着的男人,面色苍白,膝上搁着电脑,似乎正在和什么人视频,表情有些不甘和烦躁,又很快只剩下阴郁。
“这个点,你怎么过来了?”
利落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谢泓狭长的眼眸眯起,看向进来的女人,和她手上提着的保温桶,面色有些复杂。
将笔记本放到一旁,谢泓挪了挪身体,坐得更正了些。
女人没有回答,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然后坐在门边的沙发上换了棉布拖鞋,黑色的帷帽并没有取下,披散的黑发遮挡着大半边脸。
换好鞋,伴随着起身的动作,隐约可以见到苍白的下颚,青色的血脉纹络有些明显,蔓延至黑色高领毛衣遮掩的脖颈之下。
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才将桌上的保温桶打开,泛着热气的鸡汤,香味瞬间弥漫在病房里。
“闫晖说你不想吃东西,所以我来了。”
粗噶带着气音的声音,没有多少情绪,她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唇角扯了扯,似乎想做出关切的表情,最后又悄然地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