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呵呵道:“不瞒二位,就在今天早些时候,已经有人来买过地了,而且全村土地,除了几个实在不愿卖的,也都卖于人家了,哈哈……二位来的实在不巧啊。”
范清洪闻言一愣急道:“可百姓们还在田里耕种啊!”
老者道:“哈哈哈,看我这记性,那女娃儿说了,明早带着银子来村里与我们交割地契,农户们都是庄稼人,眼看着是春耕时节,不敢荒了地,也不愿让女娃儿们吃了亏,便依旧下地播种……哈哈……”
范清洪心中一喜,只要地契还没交割,就还来得及,忙问道:“敢问老人家,那买地之人相貌如何,往何处去了?”
老者皱眉道:“买地的是两个女娃儿,还带着小厮,那女娃儿长得当真……当真是美若天仙,只是毕竟男女有别,去往何处请恕老朽不能告知了……”
范清洪微微一笑,马上一大串瞎话就编了出来,说他是那女子兄长,他们家是大富之家,妹子和家里置气,便出来胡闹,父母颇为担心,派他出来寻找云云,一番谎话滴水不漏,有声有色,浑然天成。
那老者年老昏聩,又没读过几年书,哪里能够分辨,加上范清洪无论谈吐贵气都和那女娃一样,乍一看还真的有点兄妹之相,顿时便道:“哎!没想到那女娃儿如此拙劣,不孝啊!不孝啊!啊!对,去往何处?哦!约莫是往南去了,记起来了!是往南去了。”
范清洪拱手道:“多谢!”说完塞给老甲长一张十两的银票,便急匆匆的去了。
那老者急道:“不可!不可!这可如何使得!快快!快快……”
史掌柜立马过来拱手道:“老人家,我这朋友又丢三落四了,待我去还给他!”
老者夸赞:“好后生!”然后将银票给他。
史掌柜拿着银票走出百余步,跟在范清洪身后,回头见老者已经看不见了,便将银票塞进自己怀里,快走两步又跟乐上了去。
良乡往南,只有一条路,那老者所言的女子,带着小厮,一定非富即贵,而且面容姣好,不会轻易露面,必定是赶着马车的,而且那两个女子中应当有个是婢女,两个女人在外不方便,这才多带了个小厮。
女子赶路,必不敢走乡间小路;虽有马车,但小厮必定步行,走不快。
所以,只要顺着大路,脚程快些,必定能追上那买地的女子。
出了良乡后,范清洪便和史掌柜进入马车,让小厮赶着车顺着大陆追。
史掌柜在车中道:“范公子,我没银子!”
范清洪狠狠攥起拳头道:“史掌柜已经说过了。”
史掌柜想了片刻道:“明白了,你是想转而和那女子合作?”
范清洪轻蔑一笑:“范某还不至于和女人做生意。”
“那你还追她干嘛?就算她不买地了,你也吃不下这么多地啊,我真没钱!”
范清洪忍无可忍,终于咬着牙道:“既然史掌柜不愿和在下合作,为何还要随在下去追那女子?”
史掌柜沉默片刻道:“鲤鱼……”
范清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揪了一下,胸口好似岔气了一般的疼,龇牙咧嘴的倒了好久的气,终于平复,仔细打量了一下史掌柜,不知道这样一个又呆又傻的人是如何当上大盛魁的三当家的。
“大公子!前面有辆马车,还有个漂……咳……还有个女子。”
范清洪道:“停车!”
小厮停车,范清洪下了车来,史掌柜也跟着走下来。
远处那辆马车停在路边,车中女子掀开车帘,正在和立在一旁的侍女说些什么。
范清洪一看便有些愣住了,因为那站着的女子容貌颇为秀美,说话时,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比自己家中木头人般的侍女不知多了多少生气。
而那马车中的女子……
范清洪只一眼便彻底呆住了,那个侍女已是秀美绝伦,而马车的女子更是惊为天人,范清洪家室、能力、相貌皆是不俗,上至三品大员的女儿,下至名动京师的花魁,乃至低jian的窑jie他都亵玩过,可以说也是阅女无数的人,却在看到马车里的女子时彻底陷进去了。
“世上焉有女子如此乎?”范清洪喃喃。
而那穿着臭烘烘的羊皮袄子的史掌柜,在见到车中女子后,也是一呆,随即喃喃道:“一百万两……一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