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罗早已经夏初谢尽,他执一卷书,于花藤下。
一朵栀子花砸在他的头上。
他一回头,见浓密的花架之后,伸出一个脑袋来。
“你便是父亲刚认的义子?咱们出关骑马如何?”
女孩子灵动的眼眸,像是山间的清泉,便是隔着浓密的花叶,依旧流进了十四岁的年少的他的心里。
“你是义父的女儿?”
“是啊!”
他放下书卷一笑,隔着那花叶,看着她,“我听秦大哥说,你捉弄了教书先生,被罚三日不许出门?”
女孩笑眯眯的眼睛,立马偃旗息鼓,“唉,连你这个刚入府的人都知道了,我大哥那个快嘴,可真是过分!”
他看着女孩失落的眼睛,忽然生出一丝的不忍,“午后义父与众位副将要商议要事,到时候府里没……”
“好,就这样说定了!”
他还未说完,便被她欢呼声打断了。
他看着女孩消失于花叶之间,那般隐隐的情丝,缓缓种于心间。十年,他化名萧玦潜入云州,为金国传递消息。
如今,早已过了十一年之久。
但那般初见的场景,今日骤然涌入了他的脑中。
那些年云州外的草原之上,鲜衣怒马,少年得意。
那是属于他的青春,初恋,悸动。
但这一切,都是在自己是个奸细的前提之下。
他不敢擅自动情。
直到她十七岁那一年,他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一腔心事,告知于她。
他知道,她也是喜欢他的。
他已经想好了,这些年隆庆帝早已失了战斗之心,云州虽是边境,但从无与金国大规模的做战过。
若自己要父皇提出迎娶边关将领的女子的事情,也不算难事。
况且洛云,他的义父,对他总是另眼相待。
这一切被勾画的顺理成章。
而这些年,自己虽然将云州的布兵图陆陆续续的传到了金国,但以金国目前的国势,怕是也不会出大乱子。
况且,这些年洛云每年五月都会更换行军驻防图,就算是他知道了,自己所传递的消息,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那一天,天色极好她,但她的脸色有些奇怪。
当他一袭心里话说尽诉完之后,她抬起微微泛红的眼睛,拿出那一封,彻底毁掉他幸福的书信!
她说,你是金人,你早已有了婚约!
只此一句,并无多言,她离开了。
那片苍茫的开满了星星翠,月月红的野姜花的草原之中,只剩下他一人,于三月的春风里大雪纷飞。
至此,他接到了燕京城来信称父亲病重,让他尽早回京。
他不知道,那是一常阴谋的开端。
他不知道,自他离开后,一场惊天的阴谋缓缓展露出头脚。
赫连一族的皇嗣,大皇叔和二皇叔的四个儿子,庆国公府的幼子,带兵突袭了云州。
屠尽了洛氏一门。
回京城之后,他才知道,那是一场策划好的阴谋,以他母亲病重为由,让他回京城。
再以出奇不意之势力,攻下云州,掠夺屠杀……
那个他曾经住过十年的地方,车队毁灭于一场战火。
草原上的夜不再是平静的。
他去父皇面前质问,得到的却是斥责。
他想回云州救她,却被重兵限制了出关。
直到他无意门闯入了九幽殿。
在那个他此生只见过一面的皇爷爷面前痛哭一场时。
只想此生再见她一面!
他恳求皇爷爷能帮他一次!
或许是出于血浓于水的怜悯,或许是被他一腔深情的感动,又或许是因为,他的遭遇,让他想到了自己那个最优秀的儿子。
早已是老巫的太上皇,亲自为他卜卦,开启神秘莫测的萨满之术。
于这遥遥千里之外施术,开启了那上千年来流传下来的神秘古术。
不知过了多久。
老巫放下了骨槌,只告诉他,此术乃逆改天命,有悖于天理,她已不再是她了!
最后那一句话,他没有明白。
只问了一句,她还在吗?
老巫当时那种眼神,至今让他费解。
末了,老巫点点头。
在!
他心底又升起了希望,道谢之后,开心的离去。
却没的听到老巫最后的那句话。
在,但是却不是为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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