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你乔装成我的书童,以后再也不用爬墙了。”
我想情谊便是那个时候种下的吧。
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心里开花结果。
而那时我懵懂无知,望月亦是如此。
元家第一次的变故是什么时候,让我想想。
我来之前,或者说,我正到来的时候。
我年纪虽小,但仍能感觉出元家不同燕家的那种气氛。
人人绷着一根弦,仿佛再增加一点点的压力,那弦便会崩开,在空气里带出火花将这一片繁花似锦的名门望族给烧个干净。
那一日我下学归来。
已是傍晚时分了。
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个极落魄的人。
他衣衫已破裂,头发乱遭遭的编成了辫子,浑身上下都是鲜血,衣服也不合体,看样子像是流浪好几天了。
我和望月都很害怕。
想要绕过那人,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
我惊的尖叫出来,却不敢靠前,只能伸出腿任他抓着。
望月的胆子比我大。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问了一句,“你,你是想让我们帮你吗?”
末了那人忽然抬起头来,我看见那是一张极清俊的容颜。
与中原大夏国人不同,他拥有着极深邃的眉眼,极挺拔的鼻梁,俊美异常,嗯,那时的我,词汇量有限,只能用这几个词来形容我对这男人初次见面的感觉。
望月平日无事,就喜欢看话本子,常常跑到出去听戏。
元夫人身体不好,再加上心地善良,所以对望月也并不严苛,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我常常会带着望月和元敏两人去听戏。
戏里常说落男书生云云……
望月忽然问道“你,你是被坏人追杀吗?”
那俊美的男人抬起头来,似诧异,似疑惑,似悲伤……总之是很复杂的眼神,最后点了点头。
望月忽然变得兴奋起来,“你放心,我平生最敬重的便是关二爷,仗义施财,路见不平,今日我们遇见你是缘分,你先放开他,我们救你!”
那人似乎听懂了她的话。
缓缓松开了血淋林的手。
我自由了。
但脚踝之上的肉疼仍然阵阵传来。
我有些反悔,早知道不该让望月答应这家伙了。
“怀远,快帮忙,我知道离这不远的青龙峰上有一处山洞,咱们把他抬过去,避开那些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抬头看了一眼,她所指的那个远半山腰上的山洞,心想,那也要叫不远吗?
那真的很远好吗?
没有办法,我只能去砍了几个木头,做成一个简易的椅子,和望月一人一边的将他拉上了山洞。
往后的几日,都是我去给他送吃食和伤药。
药理这东西,我也不太懂,总是给他抓错,以至于刚开始那几次,他总是腹泻的直不起腰来。
我每每将此事告知望月,我们两人便笑的直不起身来。
望月是个女孩子,而那人是个男人,男女有别,我总不能让她去给那男人天天送吃食吧。
再过几日,那人的体力似乎也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我依旧为他抓药。
只不过不用我再替他熬了。
我想他定然是已经拉肚子拉怕了,自己将那些不对症的东西拿了出来。
不到半个月,他已经然恢复了。
我从每月的例银里省出些钱来,给他买了两身衣裳。
但因为岭南一带的男人身量都比较小,所以他穿上的只到了脚踝。
不过看上去他很开心。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问我。
我那时想,老子是你的救命恩人,哪有不自报家门,便让你的恩人先报家门的。
“你叫什么?”
他怔了怔,忽然嗤笑一声,“赫连烨,你满意了吧。”
我那时并不知道,赫连这一姓氏乃是金国的国姓。
我大笑两声“我叫燕怀远”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