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大春儿是老太太的大孙子,打小就被老太太当眼珠子一样疼,这会子家里有肉,她吃不吃的不要紧,要是她大孙子吃不着,她心里指定不痛快!
翠翘一听奶奶不惦记眼前的自己,倒还惦起不孝的孙子了,顿时来了气,道:“奶奶还惦记人家冷不冷,累不累呢?人家可不惦记你,赚的钱都拿去养那对儿狐狸精了,跑镇上干这么长时间的活儿了,可给您老人家花过一文?我昨儿可看见胡美娇那个小狐狸精吃绿豆糕了,肯定是你大孙子讨好人家孝敬人家的,奶奶,他可给你也买绿豆糕吃了?”
“别胡说,人家吃绿豆糕就一定是你大春哥买的?没准儿是人家自己花钱买的呢!”
老太太生气的怼了一句,只是有点儿底气不足,显然也是疑心那绿豆糕真是她大孙子买给人家的,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伤心,脸色也一下子差了起来。
翠翘撇撇嘴,“奶你还不信呢,不信你问问兰丫,她整天跟胡美娇在一起玩儿,肯定知道那绿豆糕是谁买的。”
沈若兰一看战火引到她身上了,急忙摆手说:“我不知道,我都好久不跟胡美娇在一起玩儿了。”
“对着呢,我也好长时间没看见你跟胡美娇在一块堆儿玩了,咋了,这是闹掰了?”秋萍嫂子好奇地问。
沈若兰摇摇头:“也不是闹掰了,就是觉得玩不到一处去,再说,我家事儿也挺多的,没空跟她玩儿。”
她说的很含蓄,但谁都听得出来,她这是不打算跟胡美娇好了,只是没明说而已。
“不跟她一块堆儿玩儿就对了,她压根儿就不是真跟你好,就是看你虎,忽悠你白给她们娘俩干活儿呢。”翠翘气愤的来了一句。
沈若兰被说得嘴角直抽,这个翠翘姐,嘴也太不饶人了吧,就算她真虎,也不用这么明白儿的说出来呀,伤人啊!
还是秋萍嫂子好,说话比较含蓄:“嗯,不跟她在一起就对了,那娘俩都不是好人,总跟她们搁一块堆儿混,让人家说出咱们啥闲话来就不值了……”
秋萍嫂子一看那碗油汪汪的肉,到了嘴边儿的拒绝也说不出来了,前两天儿子还哭着跟她要肉吃来着,都把她给心疼坏了,正琢磨着到镇上卖点苞米给儿子割块儿肉回来拉拉馋呢,可巧肉就送来了。
她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要是她自己的话,她肯定不忍心吃兰丫的,但想想儿子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儿,又只好违心的收下了。
“呵呵,兰丫,那嫂子就替你侄儿谢谢你了,快,上屋坐吧,外头冷,咱别站外头说话啊!”
沈若兰被秋萍嫂子拉进屋,谢大娘家不大,普通的三间房儿,两间小的,一间大的,大的那间也兼做客厅和厨房了。
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只是屋里散发着一阵药香,那是柱子吃药给熏的。
柱子那孩子从打生出来就一直病病殃殃的,打会走路那天起就开始吃药,可是吃了两年了,总也不见好,把这一大家子人都愁坏了,全家都勒着肚子给他攒钱看病呢。
“奶奶,娘,兰丫来了。”
秋萍嫂子把沈若兰让进屋,朝着东间喊了一声。
“呦,兰丫来了啊。”
谢大娘从东屋走出来,手里还牵着柱子,小家伙长的黄黄瘦瘦的,跟一根儿没发育好的小豆芽儿似的,一看就是胎带的不足。
翠翘和姑奶奶也紧跟着走出来,跟沈若兰打了招呼。
“姑奶奶,大娘,我过来看看你们,这是我今儿在山上抓到的野鸡,带过来给你们尝尝鲜儿。”沈若兰把盆掀开,将那碗色香味儿俱全的野鸡肉放在了炕桌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