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一声起身,说:“既然妈妈这儿如此艰难,我便再去寻一家能出的起价钱的就是了,妈妈留步,我告辞了。”
说完,她起身就走。
“哎,姑娘,你……”
这怎么一言不合就走人呢?不行你就说出来再商量呗,你走了红棉还怎么翻身啊?再说,这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曲子,一定会红起来的,她可不想醉花阴错失名声大震的好时机!
秦妈妈正欲挽留,右间的门忽然开了,一个容姿娇媚的女子走出来,她十八九岁的模样,肤若凝脂,剪水双瞳,鼻若悬胆,素齿朱唇,加上一身冰肌玉骨,端得是个无双的美人。
“姑娘请留步。”
美人儿看都没看秦妈妈一眼,径自款步上前,吐气如兰道:“这曲子,我买下了。”
不用问,这位人比花娇,出手阔绰的美人儿,就是醉花阴的花魁娘子——红棉姑娘无疑了,别的姑娘也没这么大的手笔,更不可能敢在秦妈妈面前如此放肆。
“姑娘好。”
沈若兰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便不再言语了。
红棉姑娘是个通透的,一个眼神甩过去,她的丫鬟疾步上前,把一锭五两重的雪花银子双手递了上去,“姑娘请收好,这是我们姑娘给姑娘的谢仪,若姑娘真能助我们姑娘达成所愿,我们姑娘断不会亏待了姑娘的。”
沈若兰不动声色的收下了银子,心里已经锣鼓喧天,载歌载舞了。
果然是有钱人的钱好赚,就唱这么几嗓子,就能赚到这么一大笔银子,都够她花销一冬的了!
红棉这会儿也挺激动的,这曲儿是她平生所听过的最好听的一首曲子了,词妙、曲妙、唱得更妙,最最妙的,还是词里的意境,竟很符合她此时此刻的情境,仿佛特意为她写的一般,如此佳作,加上她天籁般的歌喉,只要在段二爷耳边那么一唱,段二爷定会回心转意的。
段二爷是农安县最有钱的主儿了,花销散漫,常常在她这里一掷千金,这几年有他捧着,她的日子别提过得多舒服了。
最主要的是,他即多金,又是个风流儒雅的美男子,对她也是温柔多情,翩翩有礼,跟那些大腹便便,又老又丑的老男人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所以,她不想失去他的宠爱,无论如何,她都要把他抢回来!
“主子!”
一身黑衣的随侍罗成回来了,在车旁屈下身子:“属下已经探查清楚,唱曲儿的是个贫民女子,来此卖唱的。”
想到刚才见到的少女,罗成心里一阵憋屈,听到那天籁般的声音,还以为是多美的天仙美女呢,结果循声潜进去,却见到了一个干巴巴的瘦猴儿,穿着打扮的像个土包子,真不知她这样的人怎么能唱出如此清雅动人的曲子来。
车里的人眼眸微眯。
贫民女子?
来此卖唱的?
既是贫民女子,又怎会做出如此清新雅致的歌词?这首歌词,便是拿到宫中大学士们那里,也不见得有人能超越过去。
是谁帮她写的辞?
那人现在哪里?
既然能写出这样的好词,想必是个有才情的,若能为他所用……
“罗成,去查查这歌词是谁写的。”
“是!”
罗成躬身退下,转眼消失。
侍立在另一侧的罗同并不知里面的情况,还道是词美、歌美、人更美呢,一心想进去见识见识,遂拱手道:“主子,现已是晌午,主子不如进去把午膳用了,顺便听曲儿休憩。”
“多嘴。”
车里飘出一声低斥,肃杀冷然。
话音刚落,旁边的兄弟抡起巴掌,‘啪’的一声掴了下去,怒斥:“咱们主子乃是皇室贵胄,怎会来这种腌臜的地方?在若胡乱撺掇,主子定饶不了你。”
一巴掌,掴得罗同高大魁梧得身躯缩了回去,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似的,搓了把脸,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