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闭起眼,仿佛一瞬间太阳落下世界颠倒,时光倒转到多年前那个残阳如血的傍晚。
冬日的沙尘暴混合着寒风干燥又凶猛,他刚从云港的航班上下来,便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狐疑的匆匆赶回之时,便刚好与送回尸体的卫兵狭路相逢。
其实说是尸体也不合适。
因为并不完整。
那不过是被装在盒子里的,一条手臂而已。
带着残碎的血肉,掌心僵硬攥紧,明明是那么漂亮和纤细的,属于科学研究者的手臂,一旦从身体上彻底分开,却显得如此狰狞而可怕。
回忆淋着斑驳血色重新浮现在眼底。
程致远面向远处的海面,目光却没有焦点的落在虚空里。
那个冷硬又黑暗的傍晚重新出现在眼前。
男人轻轻眨眼,那条手臂和想象中的,残缺的其他四肢一起组合,在他面前拼凑出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僵硬微笑的,他的母亲。
突然很想见到沈翩跹。
他在逐渐暗沉的世界里,这样平静的想到。
{}无弹窗不久之后,或许还会有人发现,跟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入侵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些在岛上生活了很久的小人物。
例如名叫汉克的老酒鬼,和海盗酒吧爱耍花腔的酒保,整日呐呐无言的花匠。
然而到那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再将他们与昨夜这一场入侵联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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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我已经先一步送走了,检测结果出来后给你消息。”
晏七依旧是标准冷漠脸,
“不过首先我们得立刻离开意大利,就算这场入侵是和沃佐谈好的,可西西里如今的局势并不是他一家独大,要是其他家族铁了心要查出来,难保不会找到你。”
“不,”程致远淡淡拒绝,
“窝在罗马还有事。”
晏七沉默两秒,冷淡的转身离开,留下平静的一句,
“与我无关。”
关门声之后,程致远的手机铃声恰恰响起。
他看过联系人后才接起来,带着点礼貌的笑意道,
“霍先生,昨天的事还是要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