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月光从微开的窗帘缝隙里面流淌进来,海蓝色绵软的床铺上,只鼓起一个小包。
唐倾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面,只在被窝里泄露出几缕绵长的长发。
宫衡怕她闷到,伸手将被子扯了下来,露出了女人的小脸。
她已经睡着了,睫毛轻合,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是两把浓墨的小扇。、
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睫毛轻轻地拨动了一下,见对方有些怕痒似的微微皱起了眉头,怕吵醒她,他迅速将手收了回来。
宫衡将她的手脚摊开,又将被子给她盖好,然后带着他从自己卧室里带过来的枕头,放在唐倾卧室里的沙发上,自己背着手,仰躺在了沙发上。
沙发很窄,又不够长,他长手长脚的靠在那里,根本没法收拢。
宫衡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有点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受这个罪。
但是耳边是唐倾轻缓的呼吸声,空气里是唐倾淡淡的香气,他又觉得心里十分平静。
很多年前,他拥着唐倾一起睡在床上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这种异样。
——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让他的灵魂得到安宁。
“你等她睡着了再进去。脚步放的轻一点,别吵醒她。”夏景年淡淡的吩咐道。
“好。”女佣微微点了点头,一副恭顺听话的模样。
事情闹到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钟了。
夏景年打了一个哈欠,去泡了一杯咖啡,然后去书房里整理师兄发过来的,专门为唐倾制定复建计划的资料表。
他看了几个活动强度比较大的,用钢笔轻轻地划掉——唐倾现在这种情况,这些比较剧烈的运动都没办法做了。
只能从轻柔的几样开始来。
等到他重新整理好,唐倾的康复计划,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咖啡因的效果已经褪去,他感觉到了一丝困倦。
夏景年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余光中看到一道人影拐了一个弯往唐倾卧室的方向走去,他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忍不住也跟了过去。
只见宫衡已经换上了睡衣,他抱着枕头,对着那名守在门口的女佣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女佣退开了,宫衡推开门轻轻的走了进去。
夏景年眉心皱了一下,今晚都闹成这样了,这家伙未免也太死心不改了,难道真的要把事情弄到毫无回旋的余地才甘休吗?
他忍不住走了过去,问那个女佣宫衡对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