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宫衡的唇里溢出,被海风顷刻吹散,他微微抬起了下巴,微笑的看着夏景年。
“疯了才好。疯了才乖乖的,不会去做我不想让她做的事情。”他的头发被海风吹动着,露出那双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睛,此刻他虽然在笑,但是瞳内湿冷蚀骨一片。
夏景年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看是你疯了!”
“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宫衡撑在栏杆上看着远处漆黑的大海,语调漫不经心,“不管你怎么做,她都不可能接受你。再往后,她倘若双腿能直立行走,她绝对会不择手段的想要离开你。你不管做什么,她那双眼睛里都不可能映出你……就像是在碎了的花瓶里倒水,看起来是空的,但是其实永远也装不满。”
夏景年沉默了一会儿,“那又怎么样?谁叫是我把她打碎了呢?是我欠她的。”
宫衡闻言,低低的笑了一声,“欠她的么……可是一辈子还不清怎么办?”
夏景年抬起头,视线落在宫衡倚在栏杆上的背影上。
他眼神有几分复杂。
他现在……
是承受不住了吗?
其实也并不是不难理解。
人都是这样的生物,得不到的时候念念不忘,而得到以后,就开始患得患失。
就连宫衡这样的人也不能免俗么。
终究还是太在乎了。
爱上了一个人,就是神坠落凡间的过程,无情无恨的心被七情六欲填充,心因为那个人逐渐变得柔软,却也因为那个人逐渐失常。
找了唐倾整整八年,从无菌室里苟延残喘,无数次植皮手术活下来的宫衡,他对她的执念,可能已经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了吧。
作为一个天生反社会人格的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对彼此来说,都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这一年里,宫衡都克制的很好,从未有失控的时候,而现在,他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上逐渐在走向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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