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这样吧?免得后面泥足深陷,她便真的拖累他们了。
好久未这般叫过他了。
刘云飞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眼里神色莫名。
“言儿。”楚成风身子震了一震,听着这般满是依赖的声音,免不了有些动容。
楚莫言埋头看着地上,不敢看他,“我想……离开,可以吗?”
也许,这一走,她可以回去,这里,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什么阴谋阳谋,什么人心叵测,那都不再关她半分关系,谁都不知道,她其实是个怯懦的人。这个世界,她唯一挂念的,不敢面对的,就只有身边这人。
如同孩子一般满是依赖和脆弱的话语,让在座之人心中莫名触动了一下,这孩子,突然感觉,似乎有些可怜。再看去,那跪在地上的人,让人莫名觉得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一般,轻易便容易碎了。
这个“离开”,是什么意思?只有知晓一切的楚成风明白。
他瞬时变了脸色,不顾旁人在场,吓得一把抓住楚莫言的双肩,生怕她消失一般,抓得紧紧的。
“言儿你说什么?”
“阿大,我想试试,我能不能回去。”
“不许!”楚成风神情瞬时激动起来。
“哥哥。”
“言儿,你别离开,不要离开,是哥哥无能,是哥哥没保护好你……”楚成风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他变得有些狂癫疯魔,涕泪俱下,就似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般,哭得像个孩子,“你不要离开哥哥好不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无能,总是保护不好你,求你,求你别离开……哥哥错了,哥哥错了,求你再给哥哥一次机会,以后再也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至少哥哥活着一天,便会护好你一天……”
谁若动他言儿一下,就是天王老子,他也敢杀!“言儿你别走,你不喜欢这里的话,哥哥带你离开去别的地方好不好?去个没人能强迫你,没人会对你指指点点的地方。”
“哥……我不走了,我不走了,不哭,你不哭,好不好……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又懒又怕事,一遇到难题就退缩,从来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是我自己软弱怕事,我不会再想着死了,我回不去的,我回不去的……”
黄泉路上的事,哪里又是她能说了算的。
这十几年的时间,她最最最最最喜欢,最放不下的,就是阿大。
阿大,阿大,阿大……唯一不会背叛她,甘愿为她卖命的阿大。
她觉得对不起她的阿大,吓着了他,让他伤心了。
在场之人谁都没想到,这俩兄弟这般情深。
夜离央莫名觉得像是自己在欺负这俩兄弟似的,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对面的刘云飞已是站起了身来,帮楚莫言说话道:“王爷可否容下官说上一句?”
夜离央倒是未想到他会站出来与楚莫言说话,随即挑了挑眉道:“你说。”
“其实这狱囚之事本是下官分内之事,这说来该是下官失职才是,楚大人身为县令,本就事务繁多,无暇顾及这处下官觉得情有可原,要罚也该是罚下官才是。”
夜离央似笑非笑地看着刘云飞道:“那刘典史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刘云飞拱手道:“失职一事牵扯之人甚多,下官不敢随意定夺。”
夜离央撑头微笑地看着他道:“刘典史说得也有些道理,鉴于你昨日已将此事告知本王,想来怕是楚大人早已察觉这盗贼身份可疑,事关两国,兹事体大,动了这点私刑也无可厚非,情有可原,不如这样,楚大人若是今日在这公堂上审出个结果来,本王便不再问罪于他……刘典史觉得如何?”
“王爷英明。”刘云飞不咸不淡地回道。
连楚莫言都没有想到,这夜离央谁的面子都不给,今儿倒是给了刘云飞这小小的典史十足的面子,这刘云飞……她越是摸不透了,他到底是谁?她总觉得……
正是脑子在想着什么,却是夜离央又转过头来看着她道:“楚大人觉得呢?”
楚莫言睁着一双红肿的灯泡眼,愣愣地摇摇头,“下官没有意见。”
她如今的小命就拿捏在这人手里,她能有什么意见?
“那还愣着干嘛?”夜离央凉凉道,“楚大人当务之急该是想想怎么让人开口才是。”
“哦,好。”
楚莫言赶忙扶着自家大哥从地上扶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形容,便是蹲在那人面前,大概将人情况探查了一遍,便是转身与夜离央道:“王爷,这人之前已是招了不少,如今已是这般模样,怕是不好审,既是非常时间,可否允许下官用些非常办法?”
她说的夜离央自然是明白的,其实供词他已早先一步看了,大概也明白,今日这般,不过是要看看楚莫言怎么反应罢了,此事定与楚莫言脱不了干系。
“既然事已至此,楚大人随意,本王如今也只想要个结果罢了。”夜离央别有深意地看着楚莫言。
“下官遵命。”
楚莫言转身向身旁的楚成风道:“大哥,你去替我向张君华要些药来,吊着这人一口气。”
“属下遵命。”楚成风立马转身离去。
“等等,你与他传我的一句话,若今日这人答不上话,他就自己卷铺盖走人吧,再相见的话,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今日,她对那人的厌恶,已是到了极点。
“好。”楚成风点点头,人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就着这等药的功夫,本官就先与大家将事情眉目说清楚……”
其实,这案情说来很简单,就是这人不知如何原因,趁黑摸到了县衙楚莫言的住处,“好巧不巧”倒霉得被正好在屋顶上喝酒的张捕头给逮了个现成,只是两人打斗声扰了县太爷人家的睡眠,县太爷一时震怒,就让人严刑逼供,誓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哪知这人硬骨头一个什么都不说,张捕头只得大刑伺候,才撬开了他的铁牙巴,结果出人意料。
“流云国人?”
当众人确定地听到这几字时,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大家搞不明白,楚莫言一小小兰城县令,怎么就跟流云国扯上关系了?
围观群众很是懵逼,这楚家的野小子到底这几年在外面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叛国的罪名可不轻啊。
楚莫言苦笑一声,无奈道:“其实我也是昨晚上才知道这事儿的,且这事关重大,下官也不敢随意与那人见面问个详细,是以,今日也不过第二个照面罢了,说来,此案看似与下官本人脱不了干系,下官该避嫌才是,不知王爷怎么看?”
“今日既然有本王在此,楚大人便无须避嫌。”
楚莫言冷笑,她看这夜离央比谁滥用私权都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这格式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