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焉没说话,随身抽出一把皮鞭,放在手里卷啊卷。
卉紫看的汗毛倒竖,连忙应承:“记得了记得了!明天一定记得!”说罢连忙转头奋笔疾书。
“这是我从马厩借来赶马的鞭子,今日要还,你紧张何事?”韩焉转成一副无辜表情。
卉紫绷紧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擦擦汗,暗自咧了咧嘴。还未待她一口气松完,韩焉又是一尺子:“这个字,是这样走笔吗?”
“不是么?”卉紫困惑地看着桌面,“反正最后写得一样不就行了?”
“凡事皆有章法,做人如此,写字也是如此。姑娘这脑子已经够钝了,就不能再认真些吗?若是不想学,只管回了陛下,莫要误人误己!”韩焉说着,啧啧两声,似是不解为何会有如此愚笨的人。
卉紫经常照字画字,实在是回忆不起这字的笔顺,韩焉又在一旁紧逼,焦急委屈间,眼泪在眼眶打转。
卉紫许久没哭过了。就算上回得知要进宫,百般不愿也未曾哭泣。此时却是满心郁结,低头落笔间,见一滴眼泪砸在布帛上,她连忙用手抹了去,吸了吸鼻子别过脸。
“做学问本就不是轻松的事情。”韩焉冷冷地旁观着掉眼泪的卉紫,“若你原本是想跟着我混、玩的话,我劝你趁早死心。”他说道。
卉紫瞥了韩焉一眼,抽着鼻子低问:“你有女儿吗?”
“没有。”韩焉皱了皱眉,不明所以道。
“那你有女朋友吗?”卉紫又问。
“这是何意?”韩焉追问。
“我是问你有心上人吗?”本就不悦的卉紫几近崩溃,问完起得眼泪哗哗流。
“尚无正室。”韩焉说着,尺子往案几一撂,发出清脆之响,“这与你何干?把字写好!”
卉紫擦了擦眼角提笔,暗自嘟哝道:“哼,这么凶难怪你一个女人也娶不上,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
韩焉哼了一声,显然已经将卉紫的话完全听清:“未娶妻并非说我未娶妾,妾室,已有两房了。”他说完,看着卉紫逐渐因讶然瞪大的双眼,满意地一笑。忽地,他敛了笑侧耳听了两下,而后转向卉紫厉声道:“快把脸擦干净!”
卉紫知道这是刘彻要起了,不敢怠慢,忙抽出手绢点起了眼角。
待刘彻出来,韩焉早就换上了一副笑脸,细致指点卉紫布帛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