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说定了,何大人有空多来王府走动,跟珝儿好好切磋切磋。”
“一定。”何致年颔首,忽然话锋一转,“娘娘,皇上虽然未宣三王进京,但可能已经派人盯着各王府的一举一动了,所以请娘娘务必约束好身边的人,尤其是宗亲族人。”
三王之中,只有赵珝与今上是太.祖嫡支,另外两王都是庶支,所以无论从感情还是血缘来说,他夺嫡的希望都是最大的。
事实上,进京初期的确如此。赵珝为人谦和低调,风评很好,岳父容九霄利用容行简和自己的人脉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使他在三王中很快脱颖而出。
正隆皇帝不止一次在金銮殿指着赵珝说“此子类朕”,正是这句话令所有人以为他被立为储君是板上钉钉的事,顾霓裳的族人更是因此飘然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他们私自张罗起给未来皇帝外祖俢坟的事。
一开始,顾氏族人只打算将旧坟修葺一新,但当地乡绅闻风而动,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单纯的俢坟演变成轰轰烈烈的挖山,到最后居然挖空了一座山,还好死不死地把一位都察院御史的祖坟给挖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这位素以铁面獠牙著称的御史在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参了赵珝一本,说他恃强凌弱,沽名钓誉,僭越犯上。
赵珝被蒙在鼓里,百口莫辩,最后因此事声名受损,再后来又牵扯到一些别的事,最后彻底失了帝心,为正隆帝所厌弃。
顾霓裳觉得他话里有话,还想细问,何致年却已经站起身,准备送客了。
“娘娘,更深露重,长夜漆漆,不走到最后一步就不算安稳,您可一定要仔细脚下啊。若是有事,您派人过来说一声就成。”
“好。”顾霓裳深深看了他一眼,笑着出了门。一坐上马车,她就对红惢耳语:“明天派个人去江夏看看,顺便把顾大爷叫过来,我有事叮嘱他。”
红惢心中一凛,连声应下不提。
马车“哒哒哒”地走在青石板路上,四周挂的五连珠圆形羊角宫灯随着车身晃来晃去,像天边一闪一闪的星辰,何致年背着手站在门口目送她们远去,说了句令何喜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下有好戏看了。”